“鳳仙呀,今天不練劍了。”
小羽跟紫櫻來到“怡紅院”,也就是金蓮住所時,金蓮正站在大銅鏡前,在丫鬟的服侍下更換衣服和首飾。
“不過你們也不用離開,等會兒我要去城隍廟拜城隍爺爺,你們也一起吧。”
小羽上下打量她,臉上有精致的妝容,撲細細的粉,擦兩團淡淡的紅腮,描彎彎的柳葉眉,唇瓣抿濃濃的紅,額頭還有金粉勾勒的小小鳳凰,頭上的珠翠金釵組合在一起,有翠峰朝陽之勢。
還有身上粉色衣裙,輕紗廣袖垂落到膝蓋以下,下擺拖曳在地,若舞動起來必定如淩波仙子一樣優雅美麗。
可她不是要登台獻藝,而是去城隍廟拜神。
這妥妥是個“佛媛”啊!
“姐姐可是聽說了城隍夜審偽銀案?”小羽問道。
“你也聽說啦!”金蓮還沒開口呢,邊上春兒便滿臉興奮地叫道:“不愧是城隍爺爺,陽間官府管不了的陰司之案,他能管;官老爺能管卻不願管的冤屈錯案,城隍爺爺也鐵麵無私,定要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
唉,要我說,咱迎祥府就不用設置什麼令君、府君了。
直接讓城隍爺爺日審陽、夜審陰,天下太平豈不是近在眼前?”
“日審陽夜審陰,城隍爺爺管得過來嗎?”紫櫻嘿嘿笑道。
“城隍爺爺神通廣大,你不能將他當成凡人官老爺。”春兒很認真地說。
小羽瞥了她們一眼,道:“金蓮姐姐即便要去城隍廟,最好也先緩幾天。
城隍爺夜審偽銀案,已傳遍街頭巷尾,眾人皆知。
我吃早飯時,就聽醬油巷的張大娘、李大爺他們商量好了,等忙完家裡的活計,一起去廟裡給城隍老爺上一炷香。
所以,今天城隍廟必定人滿為患,姐姐擠不進去的。
這身行頭,也不適合擠城隍廟。”
金蓮聞言卻笑了,一邊側身扭頭打量銅鏡中的自己,一邊說道:“你說的我豈能不知!我要去拜城隍爺爺,卻不是在天門鎮拜。
昨晚溫郎就和我約好了,今天不僅要去迎祥府,還要與關家幾位少爺聚會呢!
聚會的地方就在府城煌廟對麵的‘醉香樓’,先拜城隍、再吃酒。”
溫郎就是前些日子在“品茗會”上遇到的溫家公子“溫如玉”了。
金蓮不是最近剛和溫公子好上。
開口閉口叫“溫郎”,卻是不久前才開始的。
與金蓮相處一段時間後,有些事不用明說,小羽也能看明白。
比如,早前金蓮感慨修煉出九花神韻,好把自己嫁出去。
她不是單純找個婆家。
她要一位如意郎君。
要如金蓮的意,至少得滿足三個條件:潘驢鄧小閒中“潘安之貌”、“鄧通之財”,外加蓋世英雄的武力。
前世是物質世界,所以對武力沒啥要求。
這一世是神佛仙魔世界,武力是保障身份地位、富貴安全的重要條件。
反過來說也一樣,前世青樓女子做到了“才貌雙全”,能否找到如意郎君,剩下的就看眼力和運氣了。
這一世女子的武道修為與天賦,比“文采”更重要。
比如霍夫人,十五歲領悟牡丹神韻,被認為是天縱之才,以“清倌人”的身份,直接進入將軍府做了正妻。
雖然當年老將軍、老婦人,是頂不住兒子以命相逼,才勉強同意青樓女子當兒媳婦,可從現在的結果看,將軍府還真一點兒也不虧。
平難將軍和兩個兒子死在去年的三十六國之亂,僅剩一位幼子和幾個女兒,可有霍夫人在,將軍府威名絲毫不墮。
自不思歸回來後,小羽從“梅蘭破劍式”中領悟了“狂亂劍意”。
後來根據金蓮的特質,小羽以“狂亂劍意”為根基,幫她量身定製了“小牡丹劍”——其實是“杏花劍”,又名“紅杏劍意”。
梅蘭是高潔典雅、淩霜傲骨,紅杏劍意為狂放不羈.並非銀亂。
此金蓮終究不是《金瓶梅》中的金蓮。
而且小羽自己也做不到、不認可潘金蓮的“銀亂不羈”。
小羽創造出來的紅杏劍意,頂多和現代女性一樣“不拘舊禮”。
總之,量身定製的《九花之小牡丹》很不錯,金蓮已經有了那麼一點兒“紅杏媚態”。於是,她和溫公子的關係驟然升溫。
呃,“紅杏劍意”這個名字,隻小羽和金蓮曉得。
“紅杏”好看卻不太好聽,跟紫櫻的《葎草劍法》改命為《葎小黃》一樣,對外宣稱皆為“小牡丹神韻”。
還彆說,現代女性的自信張揚,放在古代就特麼是一種“貴氣”。
知道真相的金蓮本人,都覺得小羽故意用《紅杏劍意》寒磣自己,其實她練的就是“小改·牡丹劍”。
“溫公子是關家親戚,可知曉關城隍夜審偽銀案的內幕?“小羽問道。
“城隍爺爺又不是頭一次審案,要什麼內幕?”金蓮對鏡修妝,心不在焉地說道。
“嗯,我的意思是,審案的細節,就像朱一套審案,張
大娘將過程描繪得栩栩如生。”小羽解釋道。
這次金蓮笑了笑,道:“還彆說,其他人真不如我了解的多。
天門鎮城隍廟的廟祝也姓溫,是溫公子的嫡親老伯。
溫老伯那晚觀看了審案的全過程。
就像張娘子在衙門口看朱一套審案。”
“好小姐,你知道內情還不早點說!”春兒比小羽還急,連連催促道:“快說,快說,偽銀案的主謀是不是胡掌櫃,為什麼胡掌櫃被打了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