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坊大致可以分為三個區域,後院、前院,臨街的四層主樓。
主樓放在此時的蜀國,算是非常龐大的建築,占地超過千平米,由三棟樓拚接而成,以磚石木頭為材料,蓋了足足四層之高。
小羽在三樓臨街的小包間裡見到了青鬆小道童。
包間十平米,連接外麵的露台,低頭可見下方的街景,抬頭可見不遠處的綠柳河堤與蜿蜒嫻靜的清水河。
“小鳳仙見過二位爹爹。”小羽終於如願以償,叫了青鬆一聲“爹”。
她立即驚喜交加。
驚訝青鬆竟然沒有答應下來,口頭上沒答應,心裡也拒絕。
喜的是失之桑榆收之東隅,青鬆這賊道士沒反應,邊上清河郡王府的長吏很隨意地點了點頭,完全接受了西蜀風月之地的習俗。
這家夥至少是個人仙!
不僅是紫府開始全力運轉,小羽還從紫府推衍的信息中猜出對方的絕技:特麼的,竟然是三昧真火!
如此高級的玩意兒,就這麼突然出現在眼前,得之全不費工夫。
“不是該叫‘老祖師’嗎?”青鬆笑道。
小羽心中的情緒,是一點兒也沒顯露在臉上。
聞言就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彼時我為‘關羽’,老祖宗為上邦貴人,見麵要用普通人的禮儀。
咱現在淪落風塵,老祖宗又來到紅袖坊.當然,小羽明白老祖宗心向大道,此行必有其它目的,並非普通客人。
隻不過,來了就是客。
客人是所有姑娘、女兒們的‘爹爹’。”
“哈哈哈,你倒是比我想的還要豁達瀟灑。”青鬆爽朗大笑,眼中還閃過幾分驚歎與欣賞。
“燧元子,還有這位姑姑,你們下去吧。小鳳仙是我故人,我要單獨和她敘敘舊。”
燧元子隻猶豫了一瞬,便拱手告辭,道:“晚輩就在外麵候著,前輩若有需求,直接喚我即可。”
青鬆擺了擺手,“去吧,小道隻是聊天,不需要你們伺候。”
話雖如此,燧元子還是讓柳姑姑幫忙另找一張距離此包間較近的桌子。
“老祖師,你不是回大秦了嗎?”小羽坐到他對麵,好奇問道。
“我的確離開了西沙域,可剛到對岸的東沙域,就遇到東方大人,也就是鹹陽過來的欽差。
烈陽侯不肯在西方久等,直接乘坐飆車回歸中原,東方大人又被東沙域的一些事故羈絆了腿腳。
無可奈何,我隻能留下來,幫忙處理一些西沙域的瑣事了。”
青鬆道童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臉上一直帶著笑容,說話語氣輕鬆,談興頗濃。
“瑣事與我有關?”小羽又問。
青鬆道童先點頭又搖頭,“過來見你,算是眾多瑣事中的一件。
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大秦‘破落戶’西渡而來?”
“呃,您是說上邦貴人?”小羽表情古怪。
青鬆道童戲謔道:“他們的確來自中原,很多人還是帝都鹹陽人。
可他們在大秦,在鹹陽,就是破落戶。
或者他們祖上闊過,現在家族落魄。
或者家族長輩依舊位高權重,可家族繁盛,他們在族內屬於偏房末枝。
總之,都是在中原混不下去,打算來西方謀前程。
既然都是混不下去的破落戶,指望他們租用周饒國飛車渡河,顯然不可能。
他們不是來西方當使臣的。
他們要在西方安家落戶,必然攜家帶口,仆從、管家、護衛、財寶.把他們賣了,都買不起這麼多倉位的船票。”
“老祖師神通廣大,難道用仙術送千千萬萬人渡流沙河?流沙河可是八百裡寬啊!”小羽驚歎道。
之前她也向公孫公子一行人打聽過,老鄒是個謹慎的人,不願多說。
公孫公子嘴巴比較鬆,也隻說用仙術渡的河,但具體過程,他也說不清楚。
明顯是有人帶他們渡河。
現在小羽才明白,幫他們渡河的原來是青鬆小賊道喔,不能再喊“小賊道”了。
帶萬人橫渡流沙河,這種大神通,稱一聲“道法通天青鬆老祖”,人家完全當得起。
青鬆道童搖頭道:“首先,流沙河並非處處八百裡寬,你現在所在的天門鎮,位於流沙河拐角的山脈之上其實,你從北荒橫穿蜀國,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與北荒的沙漠土丘比,整個蜀國都在山脈之上,地理位置遠高於流沙河河麵。”
小羽連連點頭,道:“還真是這樣,橫沙關就是橫在北荒沙土上的一道山嶺,進入蜀國內陸,也多是山地。
像是化龍江、黑水河之類的江河,更像是山下的峽穀。”
青鬆道童笑道:“從天門鎮邊上的流沙河往東走,不用八百裡,若無潮水泛濫,可能四五百裡就能抵達東岸。”
“四五百裡也不近呀!”小羽道。
青鬆嘿笑道:“你雖長在流沙河邊,對它卻還是不太了解。
四五百裡近不近,要看和誰比。
有些河段常年洪水泛濫,加上大妖興風作浪,河水蔓延數萬裡,幾乎成為一片海。
與那些地方比,河寬常年穩定在五百裡左右的天門鎮河段,已經算最優質的港口。”
“與彆的河段比沒啥意義,五百裡寬,依舊讓普通人絕望,老祖師必然使用了神仙手段。”小羽恭維道。
青鬆笑道:“不是使用神仙手段,是驅使神仙辦事兒。
天門鎮河段不僅最狹窄,這段河裡還有一位我天朝冊封、得天庭認可的河神。
跟這房子差不多大的一隻老鱉。
我倒是無法驅使老河神,可他在河裡生了一窩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