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天兵降界,貧僧也在現場,曾與她打過照麵。
似乎有凶虎為主神,鎮守她的精神識海。”
李仙芝道:“但您也說了,當時隻是誤觸靈機,並非有意使用他心通竊聽她的心聲。
如果你有準備,而她不曾在精神識海凝聚凶虎神意,肯定沒問題。”
赤鳩羅道:“沒人願意被竊聽心聲。她已見識過貧僧的手段,必然對貧僧警覺異常,隻會提前將凶虎神意催發到極限,怎可能主動撤走防禦,讓貧道使用神通窺探心跡?”
李仙芝搖了搖頭,道:“沒見到她本人,還沒跟她聊過,我也不確定她的想法,到時候大師隨機應變即可。”
“隨機應變?”赤鳩羅皺眉道:“世子殿下心裡就沒個章程?王爺是什麼意思,怎麼交代您的?”
“大師還不清楚我父王的情況?”李仙芝問道。
赤鳩羅搖頭道:“貧僧隻知道王爺受傷了,為何受傷,受傷多重,受傷與羽鳳仙有何關係等等,一概不知。”
李仙芝懷疑這老和尚沒說實話。
清河郡王遇襲,本身就不是小事。
導致清河郡王重傷的根源——“黑龍河仙府遺寶”現世,更是轟動西沙域修仙界的大事件。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很正常,可法能寺主持總領佛教在西蜀地界的事務,能不知道這樣的大事?
“大師,南屏山下,黑龍河底的上古龍宮,您不曉得?”李仙芝眼神懷疑道。
赤鳩羅苦笑道:“南屏山下有上古龍宮的傳說,貧僧倒是幾十年前就聽說過。
也知道王爺與上古龍宮有緣。
換在其它時候,貧僧八成早已收到與之相關的消息。
可最近天庭天使降臨,有心人都緊閉門戶,隻在家打坐參禪,絕不關心外麵事務。”
李仙芝恍然點頭,道:“上古龍宮的傳說是真的。就在兩天前,連通黑龍河地下水脈的南屏山石窟中,忽然噴出一縷縷祥光瑞靄。”
“這麼說龍宮已出世?王爺終於等到呃,王爺可有拿到自己的仙緣?”
赤鳩羅本想恭喜清河郡王得償所願。
可看到世子陰鬱的麵色,又想到清河郡王如今重傷臥床,他心裡已曉得結局不太美妙。
“不瞞大師,我父親福緣不夠,未能進入古龍遺府,剛潛水進入地下石窟,就被一股冰冷刺骨的暗流衝了出來,壓根進不去。”李仙芝無奈道。
赤鳩羅疑惑道:“不應該呀,你們李家.尤其是你父親,的確與上古龍宮有緣。還不是普通的緣分,王爺當為龍宮之主,甚至最終統帥黑龍河水域!”
李仙芝站起身,向老和尚拜了三拜,道:“仙芝此次來天門鎮,見羽鳳仙隻是順路,請大師出山助我父王一臂之力,才是主要目的。”
赤鳩羅眼神閃爍,起身扶住李仙芝,道:“世子殿下,貧僧來天門鎮已有四十年,期間一直得王爺照顧與信任。
貧僧也一直不敢忘記王爺和李家的恩情。
但凡王爺有令,直接開口就行,不用如此大禮。”
老和尚如此乾脆利落地同意下來,李仙芝不僅沒露出歡喜之色,反而有點悵然若失。
——父王,這樣病急亂投醫,真的好嗎?萬壽山是太乙玄門,與西方佛教不是一路人啊!
李仙芝心中歎息,臉上卻露出笑容說了幾句感謝話。
“大師,我父親雖沒進入上古龍宮,卻在沐浴龍宮祥光後,生出一種感應——他缺了某件重要之物。”
赤鳩羅沉吟道:“王爺缺失了一份本該早已到手的仙緣?”
李仙芝沉沉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赤鳩羅明白了,李靖宇知道自己“丟失”一份仙緣,卻不曉得關鍵的機緣是什麼、如今又在何方,所以想讓他幫忙推算。
“世子,你可去過閒雲觀?單論推算卜卦之術,雲青道長可比貧僧強多了。”他問道。
李仙芝到底是年輕,沒能藏住心事,聞言直接在臉上袒露一絲尷尬。
“見過了,雲青道長說‘緣分天定,莫要強求’。”
赤鳩羅緩緩道:“性發乎天,而命成乎人,又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怎能輕易放棄本就屬於自己的機緣?”
他是個老和尚,此時的“性發乎天而命成乎人”卻是道經中的名言。
人的最初天性、天賦,是上天賜予的,可人的命運則是自己的努力和選擇決定的。
道家講究清靜無為,可道家從來沒說不努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當然,赤鳩羅引用道家經典言論,並非他不能用佛家理論說出同樣的話,他隻是在針對狗肉道士“道家弟子”這一身份。
“大師言之有理!”這次李仙芝臉上的歡喜十分真誠。
“現在上古龍宮還在南屏山石窟內的地下暗流中?”赤鳩羅問道。
李仙芝搖頭道:“仙府隻露麵不到半個時辰,就霞光收斂、祥瑞消散。
不過我父親十分肯定,此次隻是開始,今後它會經常在黑龍河流域出現。”
赤鳩羅又問:“王爺有沒有感覺,缺失的機緣是什麼東西?有沒有大致的尋找方向?”
李仙芝明白,有用的線索越多,占卜越容易,精準率也會更高。
他靠近老和尚耳邊,聲音微弱像是蚊子在呻吟,“他被暗流衝出來時,隱約間看到一條金色鯉魚在朝他吐泡泡。”
“金色
鯉魚是幻象還是真實?”赤鳩羅問道。
“不太確定,我父親感覺很真實,但那種情況很像一種暗示。”李仙芝道。
赤鳩羅默運佛家神通,閉上雙眼暗自測算了一會兒毫無所獲,像是李靖宇與上古龍宮的機緣.斷了?
不應該呀!
李靖宇本該是龍宮之主,這是天數,是李家祖輩留下的福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