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天意當日,黃寡婦、張大娘等老百姓,見識有限,不明白“賭天意”的含義,還敢圍著小羽問七問八。
等幾日過去,漸漸從彆人那兒聽說了一些事,他們曉得了厲害,也開始害怕起來。
可一旦衙門張貼告示,直接表明上邦欽差對她的欣賞和親近,至少普通老百姓,又開始改變想法和態度:連東方大人都沒避小鳳仙如蛇蠍,說明那些“羽鳳仙不祥“、“與羽鳳仙靠太近會不吉利”的傳言,都是扯淡,天意在小鳳仙,天帝在庇護小鳳仙!
隻能說“中華上邦”這塊金字招牌,在西沙域的威信太高。
在一個平頭百姓都渴望下輩子托生到中華為民的社會,東方朔表明態度的影響力,太大了。
不僅是此時的黃寡婦,連紅袖坊姑娘、姑姑和女兒們,如今對小羽也隻有敬畏,沒有避“不祥之凶物”的忌憚。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衙門口的告示,張大娘、李大爺他們人呢?”小羽問道。
“今天翟鐵匠家治喪,早在五更天的時候,大家就過去幫忙了。”黃寡婦歎息道。
若是在夏天,五更天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如今入了秋,天黑得快、亮得晚,五更天大家起床時,天還黑黢黢一片,小羽反而沒能早起。
“是路口的翟三哥家?”小羽驚訝道:“他家就兩口人.翟鐵匠死了?”
“不是翟鐵匠,是他兒子,翟大狗子。”
說到“大狗子”,黃寡婦懷裡的二狗子摟得更緊了。
“大狗子在河裡摸魚,天涼了,水太冷,腿抽筋淹死了”
頓了頓,她又眼神閃爍,壓低聲音道:“也有人說大狗子遇到了水鬼,水鬼找替身,拉著大狗子沉入水底,他自己好去投胎。”
小羽皺眉道:“大狗子在哪摸魚?”
“就在小梁河,靠近孫家橋的地方。”黃寡婦道。
西蜀主要水域為兩條大河:一條北方的化龍江,一條南方的黑龍河。
類似中華的長江流域,黑龍河有很多支流,梁河就是其中一條。
梁河進入天門鎮後,又一分為二,一條清水河,一條小梁河。
翟大狗子住在醬油巷,無論去小梁河、清水河、梁河,都很方便。
而孫家橋是距離城牆最近的一座橋。
過了這座橋,再沿著河道往北走,就要去城外。
從孫家橋到醬油巷,很有一段路程要走。
“大狗子咋跑那麼遠?”小羽道。
黃寡婦歎道:“跑這麼遠,還不是為了避開他老爹?
那小子很是喜歡遊水,夏天的時候幾乎天天泡在河裡。
哪怕是下大雨,梁河漲水,小梁河濁浪滾滾,比奔馬還凶,清水河畫舫都停了,旁人見到水流甚急,嚇得不敢過橋,那小子依舊哈哈大笑,在河中央搏浪!”
“這麼看來,大狗子水性很好嘛!”小羽道。
水性這麼好,卻在河流平靜的秋季淹死了.莫非真是水鬼找替身?
“嘿,李大爺說得好,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不過大狗子水性的確好,所以大家懷疑有死鬼找替身,昨晚好些人在孫家橋燒紙錢呢!”黃寡婦道。
小羽奇道:“給誰燒紙錢?”
黃寡婦道:“現在大狗子死了,若要去地府投胎,也必須找個替身。
他河中搏浪,水性好,大家都知道。
他若要找替身,大人都扛不住,更彆說孩子。
給他燒紙錢的,都是附近有孩子下河摸魚捉蝦的人家。
大狗子都死了,他們怕呀!隻能燒紙錢,祈求大狗子放過他們家的娃。”
小羽有些無語。
“如果是死鬼找替身,說明孫家橋附近經常淹死人,之前沒人燒紙,或者驅邪嗎?”
黃寡婦搖頭道:“驅邪有啥用?每年小梁河、梁河,都會淹死不少遊水的孩子。
也就對麵的清水河,水清浪靜、波瀾不興,且畫舫眾多,少有人淹死。
可無論是哪條河,隻要出現淹死人的情況,都有人說水鬼找替身,也都有人燒紙錢。
不過其他人沒大狗子凶猛,他實在太能遊水,號稱小梁河‘烏頭將軍’呢!”
吃過早飯,又檢查了紫櫻這一個多月的“小黃花劍”修煉情況,差不過上午十點左右,小羽縱身越過圍牆。
她先去“崔家紙紮店”買了一對紙馬、一個紙媳婦,一籃子紙元寶.
崔家紙紮店的夥計,手提肩扛,帶著一大摞子東西,跟在她身後,一起來到翟家鐵匠鋪外。
還沒走到鋪子門口呢,就見到翟鐵匠提著大錘追打狗肉道士。
道士沒練過武,跑得慢,身子還踉踉蹌蹌、腳步不穩,在地上摔了好幾下。
若非街坊鄰居拚命拉扯牛高馬大的翟鐵匠,他這會兒屎腸都被砸出來了。
“老道本是過來向你報喜,勸你改喪宴為喜宴,也是為了圖個吉祥,討個喜慶,你不聽好人言也就罷了,怎麼還要拿錘子打恩人呢?
要
是磕著了碰著了,老道士我活不活得下來還另說,你肯定要造下大孽,壞了全家的福運!”
翟鐵匠虎目含淚,肌肉奮起,掙脫鄉鄰拉扯,舉捶怒吼:“狗道士,你害死我兒,還跟我說什麼福運,我捶死你~~~”
“哎呀,哎呀,救命,小鳳仙,快來攔住這頭蠢牛!莫要讓他犯了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