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楓目光看著麵前的雲景乾，眼神中也是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采。
對於雲景乾所說的話，江楓自然隻是秉持著聽一半，信一半的態度。
很簡單的道理，先前針對秋水投資公司設下的局，雖說具體的參與者是雲景坤，但要說這個作為雲家當前實際掌控者的雲景乾不知道……
不好意思，楓哥不是傻子，也沒那麼好糊弄。
所以，這件事情的核心其實壓根就不在事情本身之上，換句話說，雲景乾找上門來，也絕非是什麼良心發現。
早乾嘛去了？
而且，先前便提過，這次針對秋水投資公司的局，純純就是一場陽謀，屬於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這件事情，輸贏都各安天命。
畢竟，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又如何能從大義的角度去譴責？
翡翠原礦是真實存在的，開采權也是有效的，甚至連融資都是真實有效的，利潤按時撥付。
這其中如果有任何一個前提是有問題的，那麼在事情敗露之後，雲景乾確確實實需要出麵緩和關係……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並不是。
因此，問題的核心點便不可能是在這件事情本身。
那麼……
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這次事件中出現的，沒有事先預測到的不確定因素。
簡單來說，是江楓這匹黑馬的出現，才讓雲景乾此刻選擇在沒有太大必要的情況下，上門認栽。
江楓目光閃爍，擁有著3級心理學的他，自然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各種關鍵所在。
當然，最關鍵的是，楓哥對於雲景乾的了解其實比明麵上要多得多。
這些信息的來源，自然是來自於係統給予的第二份商業線索。
對於江楓的直白反問，雲景乾微微一頓，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心中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
其實，他也猜到江楓沒有那麼好糊弄。
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雲景乾最終還是開口，選擇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實不相瞞，這次的事情，其實我也知道一些粗略的情況。”
“哦？”
江楓揚了揚眉，卻繼續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麵前的雲景乾，示意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雲景乾見著這一幕，心頭又是一陣暗暗歎氣，不由得感歎著這家夥還真是難搞。
不過……
也對。
“江總應該也清楚這次的融資涉及到多方勢力，其中的利益也是十分驚人的。”
雲景乾開口說著，又微微一頓道：“因此，雖然我們這次事實上是坑了一把秋水投資公司，但是其實我們從道義上來說，是沒有太大責任的。”
“雖然融資是真實有效的，但所謂有心算無心，你們與韓碩事先有所聯係，勾結，進而影響到韓家的內部事務，這件事情……”
江楓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麵前的雲景乾。
雲景乾微微沉默，倒也沒有否認。
主要是他清楚江楓說的都是對的，這件事情確確實實無法從大義上來譴責，甚至哪怕全部曝光了，後續在圈層內也無法掀起任何的波浪。
但這重要麼？
說重要，也不重要。
重要在於，如果後續打算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比如在圈層內給予雲家壓力，在關鍵的時候，讓圈層內的人隻能保持旁觀姿態，那確實是很有必要的。
說不重要吧……
最關鍵的點在於，江楓根本不需要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更不需要利用圈層給予雲家壓力。
以這輪高發行情中江楓所表現出來的驚人操作，以及各種細思極恐的幕後細節，可以說，江楓後續如果想要針對雲家，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彆說是利用圈層內的各方關係來製衡了，大概率等眾人都得知消息了，雲家已然轟然倒塌了。
這並不是什麼危言聳聽，也不是什麼杞人憂天。
作為當前雲家的一把手，雲景乾對於江楓此輪操作中所展現出來的各種細思極恐的細節，可謂是越看越是心驚，越想越是覺得不安。
而且，正是因為在行業內紮根久了，雲景乾更清楚看似龐然大物的存在，其實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二級市場裡各種商海縱橫的巨鱷，看上去掌握了大量的流動資金，但這些錢其實都是很虛的。
跟實體企業不一樣，實體企業是將這些錢投入了實體，不管怎麼說，隻要投下去了，都還在那兒，有個實體。
拿房地產的爛尾樓來說，隻要補上資金鏈，後續樓盤一開，依舊是有機會賺的。
因此，哪怕是爛尾樓，依舊有他的價值所在。
而二級市場內的這些巨鱷呢？
大量的資金，流通在股市，期貨等市場內，每天買入賣出，說的直白一點，真的就是一串數字。
股市是零和博弈，本身是不產生任何利益的。
也就是說，今天你可能賺了一百萬，明天就有可能倒虧兩百萬。
而且，這種流通是不能停下來的，一旦資金的流通停下來，各方麵的問題也就出現了。
一個是大體量的資金需要麵對的通脹壓力是普通人無法感知到的。
其次，整個公司的運營成本並不會因為資金的流通停滯而消失。
百分之百自有資金的私募投資公司是極少數，哪怕是雲景投資公司，自由資金的占比大概也就在百分之六十的樣子。
也就是說，大致有小一半的資金是從外部吸納的資金，這部分資金是需要按年支付約定利潤的。
坐吃山空這誰頂得住？
那些頂級巨頭可能還能靠著賺管理費而實現盈利，但對於一些相對來說沒有那麼大體量的，同時又承接著一部分外來資金的投資公司來說，資金的流動一旦停下，基本就距離轟然倒塌不遠了。
這也是為什麼江楓從來不將未來事業的最終目標放在二級市場，原因就是在這裡，股票市場雖然來錢快，但同樣的，風險也是巨大的。
最關鍵的是，炒股本質上是零和博弈，這是楓哥一再強調的原則。
股票市場本身是無法產生收益的，有人賺，就一定有人口袋裡的錢變少了。
實體才是最終歸宿，無論是各種由技術層麵的強壁壘性，亦或是帶動一方就業所帶來的隱形好處，都是二級市場所無法帶來的。
因此，雲景乾對於江楓的忌憚，其實是比這次事件中的所有人，比如說韓碩，都要更加重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