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李世民道:“坐吧。”
周謹言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屋子裡暖烘烘的,火爐裡燒著的黑炭,釋放出來的味道,讓書房內的味道多少有些不好聞。
李世民低著頭批改奏折,一言不發,好像沒事一般。
周謹言也不急,喝著宮女倒的茶水,慢慢悠悠。
“你們聊吧,”長孫皇後忽然起身,笑道:“我去看看長樂。”
周謹言眉頭微皺,隨即又鬆了下來。
長孫皇後走後,李世民丟下奏折,隨口道:“馬上快過年了,你父親還有不到十天就應該能回來。”
周謹言微怔,哦了一聲,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想了想,李世民道:“你一個月雖然隻能去看長樂一次,但我不希望你們會出什麼事情。”
周謹言不答。
李世民輕輕哼了一聲,淡淡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
“那臣告退。”
周謹言起身要走。
李世民皺眉道:“朕是老虎嗎?讓你這麼恐怖?”
“時間有限,”周謹言道:“臣想跟長樂多待待。”
李世民忽然想起一事,道:“上次比試勝了單道真的那人是誰?”
“薛仁貴。”
周謹言頓了頓,把薛仁貴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小子的箭法居然能勝過單道真,當真是了不得。”李世民似是隨意道:“我有心招他入宮,擔任飛騎首領,你意下如何?”
“飛騎首領?”
周謹言搖頭道:“隻怕不行,飛騎內的人,大多是長安富貴家的子弟,薛仁貴無名無分,一來就當他們的首領,他們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服氣。”
“為將之道,講究統禦下屬,我觀薛仁貴年輕雖青,卻氣度沉穩,怎麼,莫非隻是徒有虛名?”
周謹言想不到李世民,這個時候對薛仁貴這麼感興趣。
“陛下如果真的愛才,不如封他一個邊將做做,或許會有丨意想不到的結果。到時候積累了足夠的名望,再擔任飛騎統領不遲。”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你倒著實特彆,彆人遇到這般事情,都爭著搶著,你卻要把他推到邊疆,若是他知道,就不怕他怨恨你?”
“不會,”周謹言說道:“薛仁貴乃是戍邊鎮將的大才,飛騎雖好,卻隻能限丨製他的發展和未來上限。”
李世民徹底來了興趣,“這薛仁貴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勝十倍。”
李世民敲了敲桌案,沉思半晌,道:“好,朕姑且信你一次。近來吐蕃屢屢寇邊,似有異常,讓他去表現表現,看看效果如何。”
周謹言心情有些複雜,卻也為薛仁貴高興。
他本打算把他推薦給父親,但眼下機會難得,隻能把他推了上去。
“暫時就封下鎮將吧。年後出發。”
下鎮將正七品,對於一個白身來說,也算是很高了。
“臣替薛仁貴,感謝陛下厚恩。”
李世民淡淡道:“他機會可不多,若是表現不行,我會立即撤了他。”
周謹言出了禦書房,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
他沒想到李世民居然主動緩和與他的關係。
薛仁貴雖然驚豔,但如今大唐初創,朝中能征善戰者不計其數,薛仁貴那點箭法,李世民真不一定看得上眼。
而且薛仁貴是從他周府裡走出去,如果將來打出來,這可意味著很多。。
回到鳳陽閣,周謹言遠遠的就聽到裡麵的嬉笑聲。
他快步走去,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