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神遺教的據點嗎?”
雲奕說罷,便靜靜地看著飛鳶,沒有絲毫掩飾打量和審視的想法。
飛鳶彎著嘴角,淺淺的笑著,眼睛依舊是明亮清澈,她將酒壺送到嘴邊,仰起頭,喝了一口。
雲奕沒聞到酒香,反倒是有一股清新的草木的苦澀味道。
“雲…閣下。”她的身子前傾,手臂支撐在桌子上,一股強勁的氣勢席卷而來。
擋在兩人中間的不聽,渾身上下的毛開始浮動,就好像是被風吹過一般,雲奕卻像是什麼都沒感受到,表情依舊輕鬆。
飛鳶並沒有將驚訝表現出來,她的聲音平靜,還帶著些許的嘲弄。
“這副生麵孔,本姑娘之前可沒見過,總不能說是我留下的情債吧,那麼你是何人,神遺教的信徒?”
她偏著腦袋,左手懸空抬起,拇指扣在無名指的指甲上,其他手指也自然彎曲。
不聽的表情比較凝重,可它背對著雲奕,雲奕看不見它的變化,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粘稠。
雲奕雖不清楚到底是怎樣的手段,但他知曉是飛鳶的傑作。
粘稠的可不隻是空氣,就連靈氣的流速也變得遲緩。
這是在對方在展現實力和手段,想要重新拿回交涉的主動權。
不過,想要通過武力的手段拿回主動權,恰恰說明,她心虛的了。
雲奕自信的笑了起來,動作很輕。
在飛鳶明顯吃驚的目光中,周圍已經粘稠的靈氣,居然還能加快速度,朝著雲奕湧來,而且雲奕的氣勢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厚重強勢。
“看來我猜的不錯,卡卡塔身上沾染了「改運丹」的氣息,想來閣下上次就已經知道了,這次回來是打算救他們?”
雲奕侃侃而談,但他仍注意到,飛鳶的手勢並沒有收起,也沒有改變,不禁心中又有困惑。
不知為何,飛鳶的身子如同緊繃的弓弦放鬆了一些,口吻也變得柔和起來。
“沒錯,上次本姑娘一眼就看出卡卡塔的狀況不對,明顯是受到了「惡咒」的影響,隻是當時我手中沒有可以解除「惡咒」的東西,隻能先行離去。”
“看來這東西你手裡並沒有現成的,隻能另外尋找,這麼久的時間,這麼算,想找到也並不容易。”雲奕繼續道。
飛鳶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你將被「改運丹」稱為「惡咒」,看來是清楚它是什麼樣的東西。”
雲奕的身子也靠在桌上,慢慢前傾,讓自己距離飛鳶更近。
此刻,兩人中間的距離,就隻剩下一個不聽的腦袋那麼寬,恰巧不聽的腦袋也就在兩人中間,不過是在
“飛鳶閣下,你找到神遺教的據點了嗎?”
“啪。”
飛鳶左手的手勢結束,也同時打了個響指,她臉上的笑意更盛,那道疤看上去有些邪魅,她伸出手指,在雲奕的鼻尖上輕輕一點。
“雲大師,你輸了。”
雲奕有些不明所以,可就在這刹那間,丹田內傳來一股清涼,與體內的靈氣一起,瞬間通過經脈傳遍四肢百骸。
在這之後,靈氣存在的感受,從體內徹底消失,雲奕的腦子很清醒,精神力也沒有絲毫萎靡的情況。
他自檢的很迅速,立刻就發現,體內的靈氣此時是靜止的狀態,就像是睡著了的,不,是睡死了的豬,完全沒了活性,也無法調動。
雲奕一閃而過的慌亂自然也讓卡卡塔和阿巴圖依看在眼中,他們還未開口,飛鳶便朝著屋門用力揮手。
“砰!”兩扇門板隻有一扇被關上。
“飛鳶,你這是何意?”
卡卡塔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雖說他知道雲奕有自己的目的,但對方確實是及時救了自己的性命,也幫阿巴圖依穩住了狀況,而且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敵意來,他不願在這裡冒犯對方,恩將仇報會讓他身敗名裂。
飛鳶擺擺手,“這與你們倆無關,看樣子,這位雲大師從一開始,就是專門來找我的。”
“可,可雲大師是我主動找來的…”阿巴圖依站在雲奕的身邊有些不知所措。
“那也可能是他設的局,你的主動又何嘗不能是他的設計。”
飛鳶站了起來,“我有些話要單獨問問雲大師,後麵的內容,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卡卡塔,你知道的。”
卡卡塔的臉上寫滿了糾結和猶豫,仿佛內心正在經曆一場激烈的鬥爭。
在今日之前,他對這些聞所未聞,什麼「改運丹」,什麼「惡咒」,這些陌生的詞彙就像一把把重錘,不斷地敲擊著他的心靈。
他深知,這肯定是一部分真相,充滿了無儘的好奇,然而,好奇的結果卻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他幾乎無法喘息,也不敢輕易的嘗試。
卡卡塔抬起眼皮,下垂的目光與雲奕的目光相接觸,雲奕的神情又恢複了平靜的狀態,還朝著他微微頷首。
他又看向阿巴圖依,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開口吐出一個字,“走!”
原來,沒有合上的另一扇門板,就是給他們倆留的,出去,關門,整個屋子就隻剩下雲奕和飛鳶兩人,哦不,還有一隻狸花貓。
由於有不聽話的身子遮擋著視線,所以飛鳶並未注意到,它那毛茸茸的尾巴,此刻宛如一隻輕柔的手,搭在雲奕蓋在長歌劍的那隻手的手腕上。
“說說吧,雲大師在神遺教裡,是哪個人物?”飛鳶再次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酒壺,灌了自己一口,雲奕能看見那青色的液體從壺口流入飛鳶的口中。
雲奕神態自若,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長歌劍的劍柄。
“飛鳶閣下這麼聰明,可以猜猜看。”
飛鳶認真的盯著雲奕的眼睛,然後慢慢搖晃著腦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怕是很難猜,你修為不高,按理來說,在神遺教內的地位也不會高,可你的身上沒有「惡咒」的氣息,嘖嘖,很不正常,而且你的吐納術有些非凡,定是罕有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