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外頭那些孩子,家中沒了男人,多少被賣給人牙子去的,你和你大姐姐算是幸運的了。”說到這裡,她臉上的不耐之色更為濃鬱:“你心中也必然是惦記著叔伯對你的恩不是?若不然,也不會拿著藥上門對不對?”
“好孩子,嬸嬸和叔伯都會記住你的好的.........”
“嬸嬸說的好?是哪種好?”這次,沒等舒夫人說完,風葉打斷了她:“你們不把我和姐姐賣給人牙子,難道不是因為叔伯拿了我們家的家產?你們得了我們家的家產,若是轉手將我們賣給人牙子,這十裡八鄉的人誰還敢把家裡的郎君送到叔伯這裡來讀書?”
“隻怕是十裡八鄉的人見著你們都要吐一口口水,是吧,嬸嬸?”
看著舒夫人麵色難看,風葉繼續道:“嬸嬸說給了舒風葉庇護之所,難道是那夏日裡蛇蟲鼠蟻無數,冬日漏風陰寒的柴房嗎?還是每隔幾日被舒則君,舒自厚兄妹兩按在地上吃土,吃蟲?”
“更何況,嬸嬸和叔伯雖然沒有將舒風葉賣給人牙子,但賣給李義不叫賣嗎?賣給吳家,不叫賣?賣給鮑家呢?都是收錢的買賣,難道,叔伯和嬸嬸不想承認?”
“舒風葉!你怎麼能這麼和長輩說話!”舒夫人怒喝:“嫁給李義這件事,明明是你自己願意的。”
“那吳家呢?鮑家呢?”
舒夫人嘴唇微動,卻因為心虛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
風葉靜靜等著她。
沉默許久,舒夫人才道:“你並沒有什麼讓你叔伯好起來的靈藥對吧?郎中說過,他的情況以後便是康複了些,也恢複不到正常人那樣了,你跑到這裡來,就是故意來找茬兒的是吧?”
“嬸嬸要是這麼想,那就算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目的達到,風葉站起身,從袖口中拿出一包藥粉,當著舒昝兩口子的麵拆開。
“既然嬸嬸說我是來找茬的,那就是吧,這藥.........叔伯是用不上了。”她說著,抬手將藥粉揚了。
做完這些,風葉轉身離開。
餘光中,舒夫人猶豫了片刻,蹲下身將那張包藥粉用過的草紙撿了起來。
她雖然揚了藥粉,但上麵還遺留著少許。
她要讓舒昝看到自己康複的希望,又陷入絕望。
如同當初的舒風葉。
當天,舒夫人猶豫過後,將草紙中參與的藥粉喂給了舒昝。
她對舒昝道,這藥若是真有用,那就希望他能好起來,若不是什麼好東西,就了結了他的痛苦,也趁機讓舒風葉吐些錢出來。
舒昝絕望的閉上眼,任由那苦澀的藥侵入喉中。
卻沒料到,第二日一早,舒昝奇跡般的能動了。
他手腳的麻木恢複了不少,雖然沒恢複到正常狀態,但下地緩慢行走已經沒問題了,也能吐字說話了。
舒昝兩口子大喜過望,又請了郎中來看。
那郎中見後頻頻稱奇,聽他們說是吃了某種藥之後,便建議繼續在服用幾次藥,他或許能恢複。
兩口子大喜過望,待送走郎中後才想起來,昨日那藥被舒風葉灑了,就隻剩那麼點兒。
藥雖然灑了,人還在不是?她既然能弄來那藥第一次,就能弄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