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琴也進屋倒水,看見兒子喝涼的就皺眉頭,“汗沒落下就喝涼的,小心把胃激著。”
駱一航暢快的打個嗝,爽。
羅慶財跟在後麵進來,聽見了張桂琴的話,義正言辭站在了“財務總監”一邊,“老板,喝可樂不解暑。”
張桂琴深表欣慰,誇讚道:“對咯,你看財娃,多懂……”
話沒說完,傻
兮兮的羅慶財又說了,“要涼快還得是雪碧,透心涼,心飛揚,果凍我要喜之郎,老板給我拿瓶雪碧唄。”
白誇他了,張桂琴恨恨的往羅慶財背上拍了一巴掌,拿著茶壺進廚房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老一輩看不得大夏天喝冰水。
張桂琴把茶壺拿到廚房,加了點鹽和糖,加幾朵菊花,用溫水泡了一壺。
這是她的經驗,天熱的時候下大力氣,再出一身汗的話,就得喝這個才能補的回來。
屋裡頭兩個不聽話的,不理他們。
外頭還有個乖的。
張桂琴泡好了菊花鹽糖溫茶,又拿了兩個杯子,直接端出去。
半路迎上了駱爸,還有跟在後麵一步一挪的羅少安。
一整壺茶啊,就給了駱爸一杯,剩下的全讓張桂琴給羅少安灌下去了。
羅少安灌了一肚子水,他還扭扭屁股晃一晃,非讓張桂琴聽,說能聽見肚子裡水響。
“臭小子。”張桂琴笑罵一聲,在他後背上輕拍一下,“快去洗洗,臟的。記得開熱水器,用熱水洗。不許水龍頭直接衝。”
——
晚飯駱一航簡單弄了個涼麵。
黃瓜胡蘿卜擦絲,拍幾頭蒜,多加醋多加辣子一拌,再滴兩滴香油。
最後再煎幾個雞蛋蓋在上麵。
一人一大盤。
現在太陽已經下山,暑氣散掉,所以也不用餐桌了。
都坐在院子裡,一邊乘涼,一邊端著盤子往嘴裡扒拉。
噴香。
黃瓜胡蘿卜是自家的,大蒜是自家的,唯一缺憾,家裡的辣子還沒熟,要是用家裡的辣子做點油潑辣子,那得香成什麼樣。
好在,豆子已經收下來,馬上就能有豆芽吃了。
說到豆子。
羅慶財閒不住,吃完了麵就跑到曬場,撿了幾顆掉落的豆子跑回來給駱爸看,“叔,咱家今年的豆子不太行啊,長這小,還少,還醜,是不是沒舍得下肥啊?”
“你懂個球。”駱爸在羅慶財腦袋上敲了一下,拿過豆子給他解釋,“這是專門選的小粒豆,伱看這,皺皺巴巴的,不是沒長好,它就這樣,專門拿來發豆芽的。不是榨油的,也不打豆漿。”
解釋完,讓羅慶財一邊玩去,羅子安又湊過來問,“叔,咱家的豆子要曬幾天啊,曬完了咋收。”
“哦。”駱爸看看天,估摸一下。
掏出手機看看天氣預報。
看雲彩預估未來天氣不太準的,還得看高科技。
“曬個兩天就差不多了,然後咋收,曬乾了拿棍子敲唄,還能咋收。”
“還能用脫粒機。”駱一航接了一句。
“就這麼點,哪還用的著機器,隨手就弄了嘛。”駱爸老毛病又犯了,能自己乾的就想著自己乾。
豆子是不多,這種小粒豆產量也低,估摸著一畝也就三百斤,三畝多一共收個千八斤頂天了。
但駱一航不耐煩豆子脫粒的時候滿天都是土,還得掃還得吹,一簸箕一簸箕裝袋。
麻煩。
要讓駱一航下力氣,一件事情悶頭乾沒問題,保準又快又好,就像割豆子。
但他就怕麻煩的活,細碎,煩。
現在小型的脫粒機多便宜,弄一台多省事。
“爸,機器弄的乾淨,好賣。”大殺器,賣錢一出,駱爸不說話了。
機器弄個乾淨,人工的話篩一篩也乾淨。
還有賣錢。
原本種豆子,想的就是省錢。
荒田種一季豆子肥肥田。
種出來的豆子還能賣點錢。
這種小粒豆,就是想著天漢這邊遍地的麵皮店,都要用豆芽,肯定好賣。
現在嘛自然是用不著了,醫院學校都送點,再給燒烤店加個涼菜就消耗掉了。
所以啊,剛才全都是糊弄人,但駱爸就是認了。
誒,其實駱一航知道,他爸也不樂意乾活,就是要麵子不好說,得遞個台階。
這不,駱爸順著台階就下來了,再沒提打豆子的事,叫著兩個小娃安排明天早晨去田裡撿豆子。
割豆杆的時候,田裡還落了些豆子,都是它們自己努力辛苦長出來的,也不能浪費啊。
這會兒天已經暗下來了,田裡看不見,駱爸心疼兩個娃,怕他們費眼睛,今天就先不撿了,明天再說。
撿豆子的活好啊,大早晨起來,又不熱,又不累,還能積分換獎金。
兩個娃馬上嗯嗯應是答應下來,轉頭就都跑去張桂琴那邊獻殷勤,“嬸,嬸,我們明天早晨要去撿豆子,我給您揉肩膀,您現在就給我們記上唄。”
可惜,一夜之間,田裡的豆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