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年。就是普通峨眉高山綠,不是啥名貴茶種。”
“嗯?”杜教授停下腳步,背著手轉過來盯著齊若木,“你想乾什麼?”
他一停下,駱一航和齊若木也都停下來,駱一航聽到杜教授問話,往側麵跨了一步,把齊若木讓出來,也盯著他看。
“我覺得小駱這兒以後肯定不簡單,就想著提前結個善緣,咱師弟師侄、大學生小學生的那麼多,現在工作也不好找,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也好開口介紹嘛。再說茶樹我也沒花錢,借花獻佛。”
他這個理由說的,彆說杜教授了,駱一航都不信。
他們師弟師侄的
介紹到駱一航這裡來,駱一航能不要?開玩笑,不光要,還得謝謝他呢。
杜教授看著齊若木搖搖頭,“說。”
“嘿嘿,得,瞞不過您。”齊若木兩手一攤,“教授,我前天不聽您提了一嘴麼,覺著挺有道理。那什麼……”
後麵不說了。
杜教授皺皺眉,問了句,“文英快回來了吧。”
“嗯。”齊若木也點點頭。
“行吧。”杜教授背著手轉過身直接走了。
還跟駱一航說呢,“老茶樹這東西網上傳的邪乎,實際上沒那麼貴,有價無市。做我們這行的總能接觸到,不是什麼稀奇東西。小齊那十幾棵樹是他應得的,年初的時候他救了那家幾千畝的茶園的謝禮,給你就拿著。”
這話裡也有話啊,救了幾千畝茶園,謝禮能低麼?還說不是啥稀奇東西?
你倆老謎語人啊,說話說一半很難受的好嘛。
駱一航捅咕捅咕齊若木,低聲問他,“文英是誰?白月光還是朱砂痣?”
“滾!”齊若木一推駱一航,沒推動。
駱一航又往他那邊靠了一下,差點把齊若木擠一跟頭。
這叫武力威脅。
齊若木感受到了威脅,低聲回答說,“那是我們敬愛的大師姐。”
“回來是怎麼回事?”
“文英這些年在埃因霍溫,明年回國。”
“那她跟杜教授?是不是有什麼矛盾?”駱一航拿肩膀拱拱齊若木,還挑眉毛。
他可喜歡聽八卦了。
腦補了一大堆愛恨情仇,什麼不顧反對毅然出國啊,什麼理念之爭啊,什麼……什麼的
齊若木扭著肩膀把駱一航甩開,“沒有,什麼都沒有,大師姐是公派出國進修,正經的交流,沒那些亂七八糟,跟杜教授也沒矛盾。”
駱一航,不信。
“正經沒矛盾,你能為她,給我送那麼大禮?杜教授也瞞著不讓知道。還有,前天杜教授說什麼了,你覺得有道理?”
齊若木撇了駱一航一眼,又看看前麵,腳步慢下來,小聲解釋說:“杜教授覺得啊,你這裡最適合是做育種。我大師姐就是做育種的。”
“她最敬佩吳明珠院士,一門心思想做新一代的吳明珠。吳明珠院士你知道麼?”
駱一航搖搖頭。
被齊若木鄙視了一眼,“吳明珠院士和袁老是同學,紮根XJ半個世紀,一生培育出40多個西瓜品種。你能實現吃瓜自由,夏天五毛錢一斤的大西瓜,就是吳院士的研究成果。”
“是我大師姐的偶像,不過大師姐選的方向是西紅柿。專做西紅柿。”
“她這次在荷蘭,待了三年,打算培育一種沒有病害的西紅柿。”
好事啊,好厲害啊。
“成功了沒有?”駱一航被勾起了興趣,急忙問道。
齊若木點點頭,又搖搖頭,“成功了,也失敗了。”
“她培育出來的西紅柿確實抗病性非常強,幾乎可以說不會生病。但問題是也不會結果實,連下一代種子都沒法留,隻能靠組培……”
“呃……”駱一航想笑,又覺得不合適。
憋著。
齊若木白了他一眼,無奈道:“笑吧笑吧,不怪你,我們都笑過好幾次了。”
“杜教授也笑過?”
駱一航突然反問。
齊若木張了張嘴,沒說話。
這時前麵杜教授一轉頭,喊道:“你們乾什麼呢,磨磨蹭蹭的,趕緊著。”
得嘞。
倆人不再聊天,趕緊跟上。
一路行不多時。
上到了台子口。
杜教授在這裡站定,指著來路笑道:“這地方挺有意思,就這麼一個口,把上麵農田給包起來了。”
“那是。”駱一航給介紹說,“我們這裡叫平安溝,說的就是進了這道溝,就平安了。解放前鬨土匪的時候,十裡八鄉都跑來避難,派幾個壯丁把口這裡一堵,土匪怎麼打都進不來。其他人安安心心在裡麵種田生活,等土匪走了再回家。”
杜教授笑著點點頭,又問,“你們平安溝挺富裕的吧。”
“嗯?”駱一航有點奇怪,問這個乾嘛?
但還是回答了,“以前也窮,三線廠建起來之後富裕了,我們村現在就剩下幾個老人,其實都有錢著呢,自己手裡有家底,子女們掙得也多,自己種點菜就是解個悶,吃著方便。”
“也就我們家,沒啥掙錢的路子,還拿種田當個事業。”
杜教授指著駱一航笑道:“那你事業做的可夠大,一根玉米賣59,我聽著都新鮮。”
嘴裡說著新鮮,實際上並沒有多吃驚,人家見的多了。
“那你們這裡排外麼?”杜教授連著問了第三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更奇怪了。
駱一航搖搖頭,“我們這村子本身就是為了三線建設從各處遷過來的,怎麼會排外呢。”
“好,好啊。”杜教授臉上笑容更甚。
駱一航心裡疑惑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