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納悶呢,剛想坐下。
就見水麵的魚漂上下浮動了幾下,然後突然嗖的消失。
魚線直接繃直。
接著水裡突然泛起一團團渾濁,水麵翻騰水花飛濺。
這回不用望遠鏡,幾人也都看見魚群了。
水裡的陰影一片一片一堆一堆呼啦啦往四周散開。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
上一秒還是平靜的水麵,下一秒熱鬨的跟高壓鍋裡燉的豬蹄似的。
又像火鍋裡下了好幾盤菜,蓋上蓋子開大火,等一會兒煮開了似的。
熱鬨啊。
緊接著,張紹良手裡的魚竿上的卷線輪飛快旋轉起來,快的就像要飛出去似的。
呼呼呼放線放出去幾十米。
張紹良把魚竿扣在腰上一動不動,管都不管。
直到卷線輪轉速慢了下來,他這才擰了一下卷線輪上的阻尼旋鈕。
田老板這才發現,張紹良用的是個鼓輪,還是改裝過的,握把換了丸型。
丸型握把放線收線更順,但也容易脫手,屬於上限更高下限更低的改裝,用的好的不多。
但是張紹良明顯就是用的好的。
隻見他把著卷線輪的握把,有時飛快的前搖放線,有時又慢慢的後搖收線。
阻尼旋鈕也是鬆鬆收收。
再配合上他拽動魚竿,以自己為圓心,在水裡畫圈。
雖然水麵以下的事情完全都看不見。
但是老齊幾個人還是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都知道,水底正進行著一場大戰。
對戰雙方就是一條不知道多大,但肯定很大的大魚,以及岸上的張紹良。
而且張紹良看上去不太樂觀。
他一臉的緊張,皺緊著眉頭,手裡的線輪也是放多收少。
一坨坨的放,一點點的收。
每每呼嚕呼嚕放出去七八米,再用上好幾分鐘慢慢收回來四五米,甚至不到四五米,又呼嚕呼嚕放出去七八米,前麵全白乾。
眾人就這麼盯了半個多鐘頭,魚線都放出去上百米了,那條大魚也不知道跑到哪去。
隻有魚線偶爾的反射一點陽光,閃一下,能分辨出來大概的位置,越閃越遠。
老張盯著水麵看的眼睛都發酸,小心翼翼問了句,“咋樣?”
等了好久,張紹良才吐出兩個字:“彆急。”
說這兩個字的功夫,呼呼呼又放出去好幾米線。
老張真替他著急,還想再問。
被老齊拉了一下,小聲說了句,“等等,快了。”
“怎麼個快了?”老張反問。
老齊衝張紹良一努嘴,“那位不急了。”
“哎?”老張仔細一看張紹良的麵色,見眉頭鬆開了一點。
“這麼說,有戲?”
“應該吧。”
倆老頭念叨了兩句,不再說話。
然後又過了十幾分鐘,張紹良額頭已經見了汗,嘀嗒嘀嗒流到眼睛裡也不去擦,眼珠子沙的通紅。
但是嘴角開始掛起了笑。
手裡搖線輪的速度越來越快,往後搖的。
老周默默的算著數呢,這時提了一句,“放的和收的差不多嘞。”
眾人仔細看了會兒,還真是,現在變成了線放出去多長,馬上又收回來多長,連時間都差不多了。
張紹良甚至還有空擦了把汗。
過一會兒又抽空把手在褲子上蹭了蹭。
田老板見此,拿出手機,讓之前的服務員再把台稱給拖過來。
服務員特聽話,不大會兒功夫就又拖著小車過來了。
不是一個人。
後麵還跟著七八個,還是周圍的釣魚佬,都是之前看過熱鬨,這回見台稱再次出現,又跟著來看熱鬨的。
遠遠的有人就喊:“怎麼,又上大魚啦?”
田老板趕緊迎上去,連連擺手,小聲說:“彆吵,彆吵,都彆出聲,還沒上來呢,大貨。”
看熱鬨的一聽,都明白了,趕緊通通閉嘴,躡手躡腳湊近過來,站在遠處看著。
這一等,又是十來分鐘。
距離咬鉤已經快一個鐘頭了。
這得多大啊,溜魚溜了一個鐘頭。
剛才那條四十二斤的也才溜了二十分鐘而已。
又過了一會兒。
人群裡突然有人小聲說了句:“要出水了!”
其他人趕緊往水麵看去,隻見三十多米處,水麵泛起一片浪花。
緊跟著,呼啦一下。
一道巨大的青色陰影露出水麵,搖頭擺尾猛的一拽又再次潛入水底。
眾人齊齊驚呼,“臥槽,這麼大!”
“這彆是個成精了吧……”
可不是麼,彆看那魚隻露了一麵,但那一麵,眾人已經看的清清楚楚,比人還大。
緊接著,隻聽到撲通一聲。
張紹良抓著魚竿,直接被拽進了水裡。
好家夥啊。
那魚被溜了一個鐘頭,
都出水了。
一般來講,魚出水就算完蛋了,再不會掙紮任人宰割。
但是這條,出水了還有這麼大力氣,真跟成精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