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手裡塞了一把，讓就著茶水吃。
新炒的鹽焗花生米，還是拿五香粉泡了一宿的，扔進嘴裡酥酥脆脆，鹹滋滋，香噴噴。
吃一顆，想兩顆。
眾人越吃越不是滋味。
乾的花生米啊，就拿個布口袋隨便扔暖氣片上，拿在手裡的時候還溫呼呼的呢。
天漢這地方，水汽盛的很，冬天難受除了陰冷，還要潮濕。
在場好幾位都有老寒腿，一入冬就打哆嗦，嚇得。
但是，看看人家，乾果就放在暖氣上烤著，屋裡一點都不潮。
燥？
燥怕個球啊，燥了才好呢，屋裡頭冰涼涼，潮乎乎的才難受。
當場就有不少人動了心。
再一打聽，裝這麼一套要四五萬。
大家都沉默了。
沒坐多一會兒就都告辭離開。
屋裡太熱，待不住。
等出來，潮乎乎的冷風往脖子裡一灌。
又不覺得屋裡熱了。
“唉，還是得有個好兒子啊。我頭天跟我家裡那個臭小子打電話，說咱村有人家裡裝暖氣了，臭小子根本不搭我這個茬。”
“你兒子苦哈哈的一個月才能掙多少，好幾萬呢，他哪拿得出來，讓娃子咋接。”
“安娃子掙的也不多，咋就給他爹裝了。”
“滾球，人家娃有本事，沒花錢，說是單位給的獎勵。”
“屁，誰家獎勵能獎好幾萬，老東西肯定沒說實話，安娃子掙得絕對不少……”
幾個人叨叨叨說了幾句，心裡彆扭，也沒什麼聊天的興致，縮著脖子各自回家。
不少人腦子裡還在琢磨。
沒體驗過不覺得，這體驗了一把之後，哎呦喂，真好啊。
舒坦。
真舒坦。
但是，好幾萬呢。
一年就用個倆仨月……
但是真好啊！
他們糾結的不行。
但是今天的第二波客人，過來做客並且一塊吃飯的羅慶財和他父母，卻一點兒都不糾結。
老兩口美滋滋的摸著暖氣片問東問西，越看越喜歡。
因為啊，羅少安家是村裡頭一家裝暖氣的，他們家就是第二家。
熱？熱才好呢。
他們來的時候帶著薄衣服呢，進門暖和暖進臥室換上，又輕鬆又舒服。
兩個小的今天主動提出，中午要露一手，都在廚房裡忙活。
兩位父親坐在桌邊先吃著花生喝茶水，你一句我一句吹捧對方的娃，都高興的不得了。
兩位母親嘀嘀咕咕，羅慶財媽媽說他們也去挑好暖氣片啦，下禮拜就來裝。
“你家全要的白的。我客廳裡用的藍的，娃子屋和廚房廁所裝的綠的，我倆臥室啊……”羅慶財媽媽湊到羅少安媽媽耳邊。
“呦~~都老太太了，還弄個粉紅色的，羞不羞啊~~”
好一派其樂融融。
唯有羅宏誌的父母。
這些天出門都格外的彆扭，總覺著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一塊出去三個娃，兩個娃給家裡掙了套暖氣回來。
剩下的一個，是沒掙到啊，還是不願意啊？
村裡現在可不止三個娃在那邊呢，還有兩個可在他們家羅宏誌手底下乾活。
可都聽說了，羅宏誌乾的好著呢，月月評分高的不得了，月月獎金都是拿滿的。
那為啥不願意給家裡裝呢？
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