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茹家在佛坪,不過不是縣城。
而是要在往北一公裡多,一個叫撐子溝的地方。
聽名字就是個山溝溝。
實際上也是個山溝溝。
而且這邊的山溝溝比駱一航家在的平安溝可慘多了。
佛坪已經進入了秦嶺腹地,那真的不是山就是溝,平地少的可憐。
在大山裡麵安家,就得找那零星的一點點平地。
平地很少,所以各家之間離得都巨遠。
張曉茹家就是這樣。
山溝溝裡的一小塊平地,起了兩間房,開了幾壟菜地,就算安了家。
滿打滿算也就一畝多一點而已。
屋後就是山。
最近的鄰居在八百米開外。
路也不太好走。
駱一航記得前些年過來還是土路,這次來好多了,鋪上了碎石子,車開在上麵嘎吱嘎吱的。
昨天張曉茹下的飛機,駱一航去接的。
接回去在家裡住了一宿,今天一大早,駱一航就帶上駱媽,帶上禮物。
開車送張曉茹回家,同時也是看看舅舅。
全程將近一百六十公裡,開了快三個小時才到。
路太繞了。
把車停在了張曉茹家的房子下麵。
張曉茹第一個跳下車,嘴裡喊著“爸,爸,我回來啦~~”,噔噔噔爬上台階,推門沒推開,自己掏鑰匙開的門。
所以說的是停在房子下麵,因為從路到房子,還要走幾節台階。
房子、菜地、路,就這麼幾小塊,還不在一個平麵上。
駱一航拎著東西,跟老太後進了屋。
張曉茹家房子不大,七十多平的紅磚房,屋裡隔出兩間臥室一間客廳,廚房和廁所都在外麵,還是單獨搭的土坯房呢。
一進門,老太後就皺起眉頭,屋裡有點亂。
“知道閨女今天回來,也不說收拾收拾。”
張曉茹嘿嘿傻笑著,扶著老太後坐下,“這樣子肯定是收拾過啦,您是不知道,一個男人在家能禍禍成什麼樣,平時我爸跟我打視頻,家裡亂的啊,好幾天的碗都堆在桌子上不洗的,被子從來就沒疊過……”
真是親閨女,背後說起她爸的壞話一套一套的。
老太後笑笑,歎了口氣,“唉,我能不知道麼,你爸從小就邋遢。”
“這可是您說的。”
“對,我說的。”老太後答應的特彆坦然,說完就改口了,“你爸一個人也不容易。”
張曉茹上學在外地。
張曉茹她媽平時在外麵上班,在西鄉縣消防隊做飯,離著遠,半個月才回來一次。
平時家裡可不就他爸一個人麼。
一個大老爺們,老婆孩子都不在家,逍遙自在,邋裡邋遢。
“對了,你爸呢?”
這都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沒見人啊。
“不知道啊。”張曉茹兩手一攤,“您先歇著,我去後麵豬圈看看。”
“讓伱哥跟你一塊去。”老太後指使兒子跟著。
等倆人出門了,自己從桌上撿起塊抹布,“唉,這臟的。”
——
張曉茹家裡的豬圈在後麵山上。
還要走一小段。
上來還挺費勁。
遠遠的就聽見豬在哼哼。
水泥砌的豬圈,收拾的挺乾淨,應該是今天早晨打掃的,角落裡水痕還沒褪去,味道也不重。
但是裡麵就隻有兩頭豬。
一頭黑的,一頭白的。
見到來人,黑豬扒著豬圈邊邊站起來哼哼。
白豬動都不動,趴地上哼哼。
“哎,舅舅也開始養白豬啦。”駱一航看著趴在地上的那頭大白豬奇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