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點點頭，“嗯，我跟你舅媽不去福建，到時候直接去海南跟你爸媽彙合。”
然後說起那些孩子，張峰歎了口氣，“能回家的回家，沒家回的就回學校，往年也都是這麼過的。”
“能回家的多麼？”駱一航又問。
張峰搖搖頭，“沒幾個能回的，就算回去也沒咋樣，不一定有在學校舒服。”
“唉。”張峰又歎了口氣，打開話匣子，“頭些年過年，我都送他們回家過，有人來接的還好些，家裡不來接，要送回去的幾家，要麼就隻給在庫房裡支塊板子當床，要麼隨便給口吃的，過年也不讓出來。還有的說是怕傳閒話，初一拜年都不讓露麵，年二十九送回去，剛初三又給送回來了。”
“唉。”駱一航也歎了口氣。
怎麼說呢，有家沒有愛唄，家裡當他們是拖油瓶，不受待見。
甚至還有些埋怨情緒在，怎麼生了這麼個有缺陷孩子。
但最起碼還認這個孩子，還知道送到特殊學校來。
比莊慶生他們那些，從小就被丟到特殊學校，不管不問玩消失的又強多了。
“舅，你今年還要送他們吧。”
“要送的。”
“行，那我弄幾輛好車，再讓羅……羅慶財吧，他長的最壯，讓羅慶財挑幾個壯實的跟你一塊去。”
雖然有點幼稚，但是管用就行嘛。
“還有，您私下裡問問，要是有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學校的，咱就說要喂小豬，蚯蚓那邊也離不開人，要求他們過年留下來值班。”
就跟去年一樣，田裡這邊也要有人盯著的，會有人值班，老羅叔不出門，過年這些天還是他來管著。
特殊學校的孩子們留下值班，倒也不會寂寞。
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反正能做的儘量做到，無愧於心就好。
——
一路聊著事情，一路往前走。
不知不覺來到了豬舍裡的保育豬圈那裡。
可能是聽到了張峰的聲音，這一大片十幾個圈，七八十隻大大小小的小豬都爬起來了，哼哼唧唧拱著鼻子要吃的。
黑眼圈小白豬，小時候還真可愛。
邊上一個獨立的豪華豬圈裡，一頭大胖豬也晃晃悠悠站起來，翻著鼻子嗅啊嗅。
它可是豬場的大功臣。
年初的時候張峰帶回來66頭小豬裡，這是唯一的一頭種公豬。
長到七個多月的時候成熟了，陸陸續續讓十幾頭母豬配上了種，生了好多好多小豬。
看到這些小豬。
駱一航想到一個事，問張峰道：“舅，還有多少頭豬長成了能殺？”
當著小豬的麵，說這些真的好麼？
幸虧小豬聽不懂。
張峰拉著駱一航走遠點。
倒不是怕小豬聽見，而是現在不是喂食的時候，要定時定點定量，人在這邊小豬會一直吵。
離開一段之後，張峰回答了駱一航，“還有二十四頭。”
年初的時候張峰帶回來六十六頭榮昌豬。
一頭種豬，二十頭下崽的母豬，這些是留著配種用的。
還有四十五頭劁（qiāo）豬，專門養肥了吃肉。
這段日子陸陸續續吃了有二十來頭。
“還剩二十四頭啊。”駱一航默算了一下，“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