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少安也笑道：“大姐沒關係，你就叫我倒黴蛋吧，我都已經習慣了。”
一句習慣了，多少心酸往事。
從追著貓跑，到被雞追著跑，羅少安這一路走來，太可憐了。
讓人想起來就想笑。
“那多不好意思呀。”曲大姐還客氣。
羅少安笑笑，“沒事。”
不過接下來還是換了個話題，“曲姐您也看過我們的直播嗎？”
瞧他這套路，女士、大姐、曲姐，偷摸著換了好幾個稱呼，越叫越親。
不過這話問的多餘，倒黴蛋都叫出來了，能沒看過麼。
“看過，每次都看，你們花了我好多的錢。”曲姐說著還從兜裡掏出幾包魔芋爽，“我都隨身帶著呢。”
謔，還是鐵粉。
羅少安趕緊道謝，“謝謝您曲姐，太感謝了。”
曲姐連連擺手，“應該是我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啊，我早就撐不下去了……”
“誒？這是怎麼回事？”
在羅少安的追問下，曲姐講出了她的故事。
一八年的時候，曲姐攢了些錢，結束打工生活，回鄉創業。
自以為在外麵這些年有見識，回鄉創業還不是降維打擊。
回來直接包了幾畝田，蓋起溫室養花種草。
講述的時候還自嘲說，女人嘛，總喜歡漂漂亮亮的東西，覺得自己會養花，養的好看了自然會有人買。
結果真乾起來發現，大規模的養花和自己在家裡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成本問題、花期問題、損耗問題，反正各種問題很多。
忙活了一兩年，終於把花養好了吧，真上市場人家還不認。
能養好花的太多了。
曲姐根本比不過那些大型的種植基地。
成本控製不了，物流控製不了，價格也控製不了。
她還講了個小故事，花種出來之後，高高興興送往市場，結果發現，自己一盆花成本八塊錢，人家那些大型種植基地，往外批發的批發價，也是八塊錢，甚至還定十箱送一箱。
品控做的還比她的好。
後來曲姐試過降本增效，拓展渠道開網店。
又是各種問題，損耗大，競爭激烈，量少包裝成本快遞成本降不下來。
反正各種招都想了，最終一地雞毛賠了不少錢。
“我當時都想放棄了。做農業實在是太累了。而且把握不住方向。”曲姐最後說道。
現在已經站在她的基地裡麵，肯定是沒放棄啊。
“那後來怎麼樣了？”羅少安忙問。
“後來我看見了你們的直播。當時是在賣辣醬。”
“那是很早的了。”
羅少安也陷入回憶，那時候清音農業也是草創，剛剛拿出第一個打算麵向全國的產品。
羅少安趕鴨子上架，被逼著成天追貓順便賣貨。
不過沒回憶多久，曲姐的話又將他喊了出來。
“那時候看你們一罐辣醬竟然賣九十多塊錢，你們怎麼敢的呀，買的人還這麼多。我很好奇啊，就買了一罐嘗嘗。發現品質是真好。”
“然後我就醒悟過來，隻要東西好，能遠超過同行。那麼就能賣得出去，還能賣高價。”
“光靠降價隻有死路一條，因為我們小門小戶的成本根本比不過大規模的基地。”
“但是我做不到啊。我哪有本事弄出遠超同行的東西。”
“不過這一下子，我的思路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