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以後用不著一捉一籮筐，我們也吃不了幾隻，捕多了破壞生態平衡。”
埃裡克似懂非懂，多問了一嘴，何森順勢給他講了講涸澤而漁的典故。
正說著，他們頭頂傳來一陣汪汪嗷嗷的奶狼叫，兒崽歪著小腦袋，踱著小奶步，正準備找一個最好的著力點，蹦到爸爸爹爹的懷裡。
而他的身後，葉片稀疏，春日裡剛長出不久的樹葉已經掉了大半，鋪了滿地，與鳥雀的慘狀相得益彰。
何森眼角抽了抽，心情有些複雜，他默默張開雙臂，示意兒崽跳下來。
小奶狼雙眼發亮，一頭砸進了何森的懷裡，仰著小腦袋，親昵的舔何森的下巴。
何森尚未反應，懷裡突然一空，埃裡克把崽子拎了起來，一臉的嫌棄：“嘴裡都是鳥毛，不要瞎舔你爹知道嗎？”
何森表情怪異的摸摸下巴，果然摸到一根濕漉漉的羽毛，迷之沉默。
到現在他才有一點實感，他可可愛愛的兒崽，說不定是個狼型殺器。
他下意識望向埃裡克，對方可勁兒誇兒崽乾得漂亮，還教狼崽崽捕獵時要一擊斃命，不要玩弄獵物，結束後要整理毛發，至少得把血跡氣味抹乾淨。
……這是教導小崽的正確方法嗎。何森欲言又止，望著兒崽搖著尾巴、撲騰著想要跳到他懷裡的歡快模樣，喉嚨裡的話又咽了回去。
兒崽還是隻小奶狼，先學捕獵也沒錯，等他大一點，能化成人形，再教兒崽怎麼做人。
三天後，一年一度的春獵日就要開始。
埃裡克幫忙把祭祀用的桌案搬到部落廣場的中央，擺好祭品。
何森站在祭品前，例行向獸神禱告，念叨主禱文，原本昏暗的天空瞬間被耀眼的陽光穿透，烏雲散儘，周圍的獸人們一陣歡呼，獸人小雄性們摩拳擦掌，期待的望著部落的祭司哈森。
何森看了看天色，微微頷首，開口道：“太陽落山之前，回到這裡。獵到最多獵物的雄性，獸神將予以他榮耀與獎勵——春獵日開始。”
一圈的小雄性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如飛箭一般衝了出去，內圍還有許多小雌性紅著臉給他們呐喊助威，祈禱他們心儀的小雄性能夠拔得頭籌。
“好了，該回家回家，傍晚再來。”何森提高了聲音，環顧四周，“尤其是雌性，注意安全，一個人不要跑去野外。”
前幾年，就有小雌性好奇去看熱鬨，直接小雄性被扛走……何森覺得還是多提點提點這些雌性比較好。
“新規則都和所有人特意強調過了，裡約那邊也找了雄院的獸人巡邏，要是有人故意犯規……”埃裡克冷笑一聲，“如果雌性不樂意但原諒，情節輕微，揍一頓；如果雌性悲痛到尋死，情節嚴重，打到沒氣逐出部落。”
何森蹙眉，疑惑道：“……還有雌性選擇原諒？”
“春獵日本來就是雄性們展示自己如何如何強大的活動，在以前，要是被強大的雄性扛走，某些雌性還覺得很榮耀。”
埃裡克撇了撇嘴，不高興道：“這些雌性都是被過去的雌院給帶壞的，他們總覺得外族的雄性比本族的強悍，被爭奪也是一種榮耀，狼族的小雄性哪裡不比外族強？太虛榮了！”
何森覺得可以暫停這個話題，“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就看他們的表現吧……森林裡的獵物該不會被獵完吧？”
“不會。”埃裡克搖頭，“森林是獸神的恩賜，從沒有發生過動物獵儘的情況，不會有問題的。”
何森這才放下心來，低頭收拾祭品祭台，再抬起頭時，圍觀的獸人們早已散儘，他剛想招呼埃裡克回家，突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的崽呢？”
埃裡克擺擺手，表麵不以為然，又帶著暗暗得意的道：“兒崽啊，去捕獵了，他也想參加春獵日。”
何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