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個蛋。”嶽子封一百二十分的篤定,“你要是有那玩意兒,以後你就是我爹!”
家裡有妹妹的人特彆有當哥哥的自覺,沒到十二點,嶽子封就催著散場。
他們都喝了酒,嶽子封正找人送霜序回家,瞥見賀庭洲,直接把霜序往他跟前一推:“正好,你沒喝酒,你送妹妹吧。”
上次被訛的經曆曆曆在目,霜序哪敢欠他人情。
“不用了,我自己……”
她的拒絕沒說完,賀庭洲眼皮垂下來乜她一眼:“怎麼,你還想趁著夜黑風高非禮我?”
霜序:?
她莫名其妙:“我哪有。”
“那為什麼不敢坐我的車。”賀庭洲一臉“彆解釋,你就是覬覦我的美貌”。
他手指勾起隨便掛在沙發背上的高定外套,往肩上一甩,咬著煙,踩著鬆弛散漫的步子往外走。
霜序隻能跟上去。
直到坐上副駕,也沒想明白這到底什麼邏輯。
不坐他的車,就是想非禮他?
那誰要是想離他遠一點,豈不是愛他愛得要死要活?
想不通乾脆放棄,賀庭洲這人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比如不喝酒,卻跑來酒吧這種全世界最吵鬨的地方睡覺。
他的思維可能就是喜歡另辟蹊徑。
賀庭洲把煙滅了才上車,把他的西裝外套往副駕丟過來,可能是忘了今天這有人,習慣性的一個動作。
霜序被他衣服上冷冽涼沉的氣息砸了一個撲
麵,扭頭看他一眼。
“拿著。”賀庭洲發動車子,單手掌著方向盤,絲滑地從停車位滑上大路。
跑車沒後座,也不能把他的衣服丟了,她隻好疊起來暫時放到腿上,擺得端端正正。
承人恩惠,一句話不說不太禮貌,但霜序實在想不出跟他能聊什麼話題。
聊生活?她跟賀庭洲的生活八竿子打不著,無從下口。
聊液氫無人機的項目?拜托,都下班了。
總不能聊他身上那些傳言吧,差點弄死人什麼的……
燕城的公子哥不是誰都像沈聿那般出類拔萃,多的是驕奢淫逸的二世祖,惹出禍事也能靠家裡擺平。比如鄭家那個出了名的紈絝。
霜序對賀庭洲知之甚少,隻從彆人口中聽過一些有的沒的。
賀司令當年在中緬邊界配合破獲過一個跨國販毒集團,那些人窮凶極惡,綁架了當時才五六歲的賀庭洲和他媽媽。他媽媽就是在當時犧牲的。
這事應當是個忌諱,無人敢在賀庭洲跟前提,霜序也隻是在某次宴會上聽見幾個喝高了的男人管不住嘴泄露了一兩句。
回去好奇問沈聿,沈聿敲她腦袋:“這麼愛打聽,給你改名叫宋打聽?”
所以在燕城這地腳下,賀庭洲想怎麼放肆就怎麼放肆,想怎麼任意妄為,就怎麼任意妄為。
賀這個姓氏是用權勢堆壘起來的高山,權貴三代,軍功顯赫,他有不高興了就把天捅破的資本。
正想得入神,賀庭洲的手毫無預兆地朝她伸過來。
霜序一個激靈,反射性地避開,後背挨住車門。
察覺她驚嚇的反應,賀庭洲眼皮微掀:“躲什麼?”
他伸手打開副駕前的儲物盒。
微光從車外打來,那隻手指骨修長,手背上筋骨起伏,野性的力量感。青色血管向上蜿蜒,沒入奢貴的襯衣袖口。
霜序看著他從裡麵摸出一盒糖,剝開一顆扔到嘴裡,哂道:“咱們兩個害怕被占便宜的應該是我吧。”
“……”霜序默默坐好,“我這不是怕我占到你便宜嗎。”
賀庭洲黑眸瞥過來,低哼一聲:“你試試看呢。”
她有幾個膽子試試?
關鍵是,她又不傻。
車停到沈家門外,霜序下車一秒鐘都不耽擱,把疊好的外套放到座椅上,揮了揮手:“庭洲哥再見。”
然後麻溜地跑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