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看了眼手表,起身去找秘書:“你們張總的客戶接待完了嗎?”
“不好意思,張總臨時有急事,已經出去了。”
霜序不說話,靜靜盯著她。
看得秘書臉色尷尬起來,訕訕道:“我跟他說過的,但是他說有急事,一出來就急匆匆走了。”
這種事不是她一個小秘書能做主的,霜序知道,為難她也沒用。
“那請你轉達你們張總,做人要講究基本的誠信,不想合作,或者有什麼顧慮,應該在我們來之前說明白,而不是像這樣把人晾著,耍著玩。”
霜序說,“既然你們非要‘請’我們來這一趟,那這次的機票和酒店費用,賬單我稍後會發給你們,麻煩報銷一下。”
離開惠風之後,大神很喪氣地問:“怎麼我們老是碰到這種事啊?又白忙活一場。”
他們站在路邊等車,霜序看了看遠處的藍天和巍峨的高樓,還是不急不躁的樣子。
“人總要走一些彎路的,也不算白跑一趟,明天就是氫能發展峰會,去看看也無妨,說不定有彆的收獲。”
“你怎麼都不生氣啊。”大神說,“要是舒總,早就炸了。”
“因為生氣也沒用啊。”霜序笑道,“其實有脾氣能發出來才最好,不能發的脾氣都會變成結節,長在身體的某個地方。學姐比我灑脫多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好巧不巧,在門口碰上賀庭洲。
加長勞斯萊斯停在酒店門口,賀庭洲穿了一身碳灰色西裝,難得將扣子係得嚴謹,領帶打得端正。
總助徐楨已經打開車門,他正要上車。
霜序正在禮貌地打招呼而不禮貌地視而不見之間搖擺,一個沒留神,被地毯絆了一下。
大神馬上扶了她手臂一下:“噯,小心!”
“沒事。”
霜序站直身體,不遠處的賀庭洲已經注意到他們。
他站在車旁,定製黑色車漆襯托著他鋒俊的五官,那雙冷銳狹長的黑眸漫不經心掃過霜序。
繼而順著她手臂,移向她身邊的男人。
毫無品味可言的襯衫,下擺紮在牛仔褲裡,背著學生式的黑色雙肩包,鼻梁上戴著黑框眼鏡,一頭羊毛似的自來卷。
除了皮膚因為常年不見光而白一些,五官清秀一些,可以說是無甚特彆,隨便找間大學扔進去,一秒鐘能繁衍出二十個。
見賀庭洲盯著對方看了好幾秒,徐楨也往那邊看了一眼。
隨即向賀庭洲解釋這位的來曆。
跟隨霜序來出差
的這位大神,是個十三歲就考上燕城大學的天才,姓程,名字有點生僻,叫湜也,飛雪的員工都直呼他大神。
他是飛雪的鎮司之寶,唯一的毛病就是社恐。
當初陳沛然跟舒揚分家時,第一個就想帶他走。據說連打了十幾個電話發了幾十條60秒長語音,把大神逼得半夜三點爬起來把他拉黑了。
賀庭洲沒說話,盯著走過來的兩人。
霜序剛要打招呼,賀庭洲挑剔的目光從男人身上移回來,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你的口味真是千變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