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怎麼會喜歡她呢?
如果他喜歡她,為什麼跟彆人訂婚?
如果他喜歡她,為什麼從來不告訴她,冷眼看著她獨自掙紮?
太晚了。
曾經埋藏在心底的少女心事早已在時間的長河裡荒蕪,已經太晚了。
陸漫漫歎息地抱住她:“不要難過,小九。你哥不告訴你,肯定是因為不想失去你。”
賀庭洲回到大院,一進門就見賀郕衛臉色不善地坐在沙發上,兩隻手撐著膝蓋,手邊隔著一支應急棍。
他拎著外套走進來,瞥了眼那棍子,微哂:“喊我回來挨揍來了。”
賀郕衛站起身,二話不說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抽。
賀庭洲側身後仰躲了第一下,緊跟著第二棍就揮過來,他抬臂格擋,那一棍結結實實敲在他手臂上。
賀郕衛常年在軍隊,作息規律飲食清淡,訓練一日不落,年過六旬體質比嶽子封那種脆皮都結實。這一棍子下去,賀庭洲小臂一整根骨頭瞬間就麻了。
他嘖了一聲,反手握住棍子往外一抽,奪過來丟給旁邊的警衛員老林。
“就這一棍,多了沒有。”
“你還挺橫是吧!”
賀郕衛其實還是收了力道,他要是真用全力打,這兔崽子手臂都得折一根。但賀庭洲猖狂的態度讓他的火氣噌噌往上冒。
“前兩天沈長遠實名遞交了一份檢舉材料,舉報鄭鴻禕在某省任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貪汙受賄超過百億,濫用職權包庇鄭祖葉殺人,這事你是不是參與了?”
賀庭洲揉著手臂,往沙發上一坐:“棍子我都挨完了,你現在才問是不是有點虛偽了。”
“當年那案子被鄭家掩蓋得死死的,要是沒有你幫忙,沈聿能查得這麼清楚?這麼大的事你跟我商量了嗎?”
“這點小事我自己就辦了,用不著勞你大駕。”
“你現在能耐了是吧!說對鄭家開刀就開刀,你當那老爺子是吃素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挑起戰爭,要是一次不能致命,後患無窮!”
“所以你是嫌我下手不夠狠?”賀庭洲說,“他老人家今天心梗發作進ICU了,怕他死不了你可以去拔了他的管。”
賀郕衛看見他那副混蛋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輿論持續發酵,沈長
遠這封實名檢舉材料更是直接點了一把火,在雙重壓力之下,紀委也已經成立了專項調查組,今天鄭祖葉他爹鄭鴻禕已經被秘密帶走了。
鄭家好幾個在體製內任職的後輩都被停職接受審查,連帶著一些由老爺子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與鄭家過從甚密的宋勉之,都受到波及。
這次事件可以說在燕城整個圈子都引起了大動蕩,成與不成,幾大家族多年來鼎力的局麵都會重新洗牌。
鄭家根基深厚,老爺子一輩子積攢下的人脈與勢力輕易撼動不得,一旦開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
要對付鄭家,首先得拔除老爺子那幾個得意門生,這事他至少籌劃有段時間了。
賀郕衛氣就氣在,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一點不知會他。
他出手對付鄭家,率先挑起了爭端,鄭家窮途末路,難保不會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