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踏入了他不能觸碰的雷區,霜序不知道該不該往下問。
不過這次,賀庭洲自己講了下去。
“那次聯合緝毒行動,軍方抓住了販毒集團的大毒梟,他手下的雇傭兵綁架了我和我媽,帶到邊境,用來要挾賀郕衛,置換他們的頭目。”
賀庭洲很難忘記那天晚上。
他從剛學會走路就被賀郕衛當成兵蛋子訓練,他很警覺,可六歲的他還是不夠警覺。
那個夜晚非常安靜,安靜得反常,他睜開眼,看見一把黑漆漆的槍指著他腦袋。
“賀郕衛沒答應。七天之後,他帶人找到我們,毒販逃走前開了槍。”
賀庭洲說得輕描淡寫,過程卻略去隻字不提。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跟賀司令的父子關係總是那麼微妙。
他一定恨過自己的父親,才會給狗起這樣一個剜心的名字。但這根本就是一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自殺式襲擊。
杜洛克會一次次提醒賀郕衛妻子的死,可他自己才是跟狗朝夕相處的人,他每次喚“杜洛克”這個名字時,難道不會想起自己的媽媽嗎?
賀庭洲的創傷,恐怕不止這麼簡單。
毒販都是亡命之徒,他一略而過的那七天裡,霜序不敢想象,他們曾經遭受過什麼樣的折磨。
翌日上午,霜序正在公司開會,接到主治醫生的電話。
隔著電磁流都能聽到他語氣裡的興奮:“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學姐配型成功了。”
“真的?”
霜序驚喜的聲音讓會議室裡所有的人都齊齊看向她。
“是啊!而且是一個全相合的供體,我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想通知你們,沒耽誤你工作吧?”
“當然沒有。”霜序感激都來不及,“太謝謝你了。”
醫生也為她們很高興:“骨髓庫已經跟對方聯絡過,她同意捐獻了。等她到醫院做完詳細檢查,沒什麼意外的話,就可以準備移植手術了。”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掛斷電話,其他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問:“是不是等到供體了?”
霜序根本壓不住眉梢的喜悅:“對。”
小廖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把旁邊的老李都嚇了一跳。
“艾瑪,一驚一乍的。”
這個消息給飛雪連日來低迷的狀態注入了一針強力雞血。
舒揚這陣子被各種並發症折磨得憔悴不堪,聽到消息的時候雙手合十朝天空拜了拜:“謝謝老天爺,我就知道我命不該絕。”
她年紀輕輕,正是大好的年華大好的人生,能活著,誰想死?
這一線曙光讓霜序的精神振奮起來,每天盯著舒揚做術前檢查。
移植手術前的準備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醫生每次帶來的都是好消息:
捐獻者的各項檢查都通過了,符合捐獻條件……
骨髓采集的日期已經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