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出走的思緒被喚回來,直接將桌上的一摞籌碼丟給他。
他給多了,嶽子封可不嫌多,一股腦摟回來,一邊洗牌一邊說:“我說你們仨真是互相折磨,這陣子一個比一個愁雲慘淡,庭洲乾脆都不來聚會了,你說多年兄弟,鬨成這樣值當嗎?”
沈聿沒多大反應:“每次都這套詞,你沒說膩我都聽膩了。”
“那你倒是聽進去啊!”嶽子封氣得,“你看看妹妹。剛回國的時候都不會笑了,自從跟庭洲在一塊,這幾個月她多開心啊,那雙眼睛笑盈盈地一彎,多漂亮,多招人喜歡。你跟庭洲這一鬨,得,把她笑容又給鬨沒了,昨天我找她吃飯她都心不在焉地。”
左鐘也道:“阿聿,你最疼妹妹了,你比我們更舍不得她難過。”
沈聿道:“你們該去勸庭洲。鬨脾氣的可不是我。”
嶽子封狂搖頭:“他勸不了。油鹽不進,混蛋一個。”
沈聿夾著煙在缸沿上磕了磕,煙灰抖落進去。
上午到公司,霜序接到沈聿的電話,說她的護照該換了。
她的護照還在太和院沒拿,開完會便開車過去拿。
白天賀庭洲不在,家裡隻有萬歲。
她離開快十天,萬歲一見到她就嗚嗚地圍著她叫,平常又乖又懂事地狗現在拚命地往她身上蹭,撲她,舔她的手和臉。
狗狗的愛和思念表達得總是很直接,霜序乾脆坐在地上,抱住它哄。
陪了它快半個小時,霜序站起來時發現院子裡的直升機和玫瑰花已經被清理走了。
她走到外麵,泳池是空的,大概還未來及蓄水。
萬歲寸步不離地跟在她屁股後麵,她回樓上拿證件,準備離開。
敏銳過人的狗察覺到她又要離開,馬上咬住她的褲腳把她往後拽,不讓她走。
霜序抽出來又被它咬住,它個頭大力氣也大,她被拖著走不了,無奈極了:“寶貝,你不能這樣。”
萬歲喉嚨裡發出可憐巴巴的嗚嗚聲,好像被拋棄的小孩。
霜序一顆心被它弄得軟得一塌糊塗。
她以前對這類大型犬是很抵觸的,付芸那些貴婦朋友們養的大多是西高地、博美之類可可愛愛的小型犬。
可是萬歲實在太通人性,每天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她後麵,早晨會送她出門上班,有時候她在躺椅上看書,傍晚空氣涼,它還知道拿毯子給她。
她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舍不得一隻狗。
甚至異想天開,不知道有沒有那麼一丁點可能把萬歲判給她?
但她知道不可能,賀庭洲養了它十年,感情太深厚,怎麼可能拱手送給彆人。
她摸摸萬歲的頭,哄它:“你乖乖在家,晚上你爸爸就回來了。交給你一個任務好不好,你要看著他好好睡覺,知道嗎?”
萬歲今天少見地不聽話,咬著她褲腳硬是把她拖到她的狗窩,然後鑽進去往外叼它藏起來的寶藏。
先是沈聿送她的那對翡翠耳環,接著是沈聿出差給她帶回來的珍珠項鏈、琉璃兔子擺件……
霜序以為它這是主動上繳贓物,失笑:“我知道你藏在裡麵了,沒關係,我沒有生你的氣。”
萬歲不吭聲,扭頭又回去掏。
這次它把一個很精致的藍色絲絨盒子丟到霜序麵前。
霜序目光凝在上麵,萬歲用鼻子把盒子往她麵前拱了拱。
她拿起來,打開,裡麵躺著一枚鑽戒。
無色鑽石密釘鑲嵌成的戒圈,托起一顆極為純淨的無瑕豔彩藍鑽,陽光從窗外打來,戒指在她指尖閃爍著熠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