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的體溫。
她撐著身體坐起來,電子時鐘顯示此刻剛剛六點半,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這棟湖畔度假酒店還未從悠閒的假期中蘇醒。
“賀庭洲?”她叫了兩聲,無人回應。
跑哪去了?
不會是睡了一覺還是氣不過,又離家出走了吧?
她人還懵著,萬歲已經勤快地叼來她的拖鞋,在床邊等她起床。
霜序把腳伸進拖鞋裡,它馬上跑去推開浴室的門,像個小監工一樣儘忠職守地盯著霜序洗漱。
等霜序擦乾臉,它已經跑到梳妝台前,用桌子在凳子上拍了拍。
她坐下來塗完精油和麵霜,素著臉正想起來,萬歲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放化妝品的收納架。
霜序這下真的笑起來:“要我化妝乾什麼,你是不是真的要成精了?”
萬歲喉嚨裡發出一聲跟威武外表格格不入的哼唧聲。
霜序覺得好玩,配合地給自己化好了妝,又在它的引領下走進衣帽間。
一套現成的衣服掛在正對門口的衣架上,從頭到腳連毛線帽和襪子都準備好了。
她換好衣服,把羊絨圍巾和手套都戴好,萬歲叼來了自己的牽引繩。
霜序給它套好牽引繩,跟著她離開房間,穿過清早幽靜的走廊,從酒店大門走出去。
庫裡南已經在等候,老徐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她問道:“徐叔,我們要去哪啊?”
老徐笑了笑:“到了您就知道了。”
車子開出湖畔酒店,一路行駛在白雪中。
不到二十分鐘,窗外的曠野變成肅穆森嚴的現代化建築,入口處的安防極為嚴格,但庫裡南進入得暢通無阻,兩側把守的警衛朝他們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車子開進去,看到停機坪上那一排排飛機,霜序才明白過來,這是雲盾的飛機生產基地。
雲盾的基地有自己專用的機場,筆直的跑道上積雪早已清理乾淨,老徐直接將車開到停機坪。
霜序下了車,這裡風很大,她把臉縮在圍巾裡麵,環顧四周。
賀庭洲到底在搞什麼?
正對著她的一架小型飛機閃爍了一下信號燈,她眺望過去,看到站在飛機旁的那道身影。
清早寒風勁烈,賀庭洲穿著一件黑色飛行員夾克,墨鏡架在挺拔的鼻梁上,有種不同於往日的帥氣。
見她站在原地沒動,他抬起右手勾勾手指,霜序手裡的牽引繩頓時繃直了,萬歲領著她朝飛機走去。
賀庭洲打開機艙門跨上去,朝她遞來手,霜序扶著他上了飛機,賀庭洲牽著她走進駕駛艙。
這是她第一次進飛機的駕駛艙,那些高精度的儀表盤與按鈕組成了飛機精密而複雜的控製係統,在賀庭洲啟動係統之後,整個艙內次第亮起的光充滿了科技感。
賀庭洲讓她坐到副駕駛位置上,給她戴上了飛行耳機,她新奇地對著麥“喂”了一聲。
耳機裡傳來一聲散漫的笑,經過機械處理的音色似乎多了幾分不同的磁性,賀庭洲說:“係好安全帶。”
賀庭洲考過飛行執照,這件事還是她從沐妍姝口中聽說的。
霜序回頭看看,萬歲已經自己找到位置坐好了,她乖乖把安全帶係好。
賀庭洲的手很好看,指節修長分明,又有野性的力量,執筆時有執筆的風骨,此刻撥動著那些她看不懂的機械按鈕,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起來,速度逐漸提升,霜序興致勃勃地問:“你要帶我兜風嗎?”
賀庭洲唇角微微牽動,乾脆利落地向後拉動操縱杆,飛機拔地而起,脫離地心引力,霜序在驟然襲來的失重感裡靠住了座椅。
大雪後的天空乾淨得纖塵不染,飛機迎著清早的曙光快速向上爬升。
地麵遠遠被甩在了下方,就在這樣的萬丈高空裡,賀庭洲的嗓音從耳機裡傳來:“去度蜜月。”
霜序的婚假早就安排好了,賀庭洲在一個月前就拿走了她的護照,但一直沒告訴她具體計劃,她以為還沒確定,這幾日大雪,很多航班都取消了。
對她來說去哪度蜜月都沒所謂,所以賀庭洲沒說,她也一直沒催過。
她怎麼都沒想到,是自駕飛機去。
飛機穿破雲層,逐漸平穩下來,雲層之上的世界和地麵截然不同,霜序的心也跟著變得廣闊起來。
第一次從這樣的視角看出去,天空和雲都在眼前,仿佛觸手可及。
她心情開闊,眼睛也亮晶晶的,問賀庭洲:“我們去哪裡?”
賀庭洲偏頭看她一眼,那一眼頗有深意。
“去個沒有麻將的地方。”
霜序:“……”
陸漫漫一夜沒睡好。
她輸了足足一百塊,雖然還不夠買她包上的一個拉鏈,但沒有哪個女人喜歡輸。
尤其是在麻將桌上輸!
她的勝負欲在一夜懊惱後達到了頂峰,雖然沒睡幾個小時但人精神抖擻,膽子也膨脹了,跑去頂層敲霜序跟賀庭洲的房門,今天誓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邦邦邦敲了半天,沒人開門,她打電話給霜序,不在服務區。
奇了怪了,這麼貴的酒店套房竟然沒信號?
就在轉身要離開時,碰到了來替賀庭洲跟霜序收拾東西的徐楨。
看看空無一人的套房,陸漫漫疑惑不解:“我表哥跟小九呢?”
徐楨道:“賀總跟霜總去度蜜月了。”
昨晚人還在,誰能想到一大早起來就跑了!陸漫漫氣得痛心疾首:“贏了兩百塊就連夜跑路,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