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屋內多熱,從水管裡流出來的冷水都是刺骨的,凜冽的寒氣順著發絲往下,綿延到臉上,直到水盆裡的水位升高,窒息的最後一秒,他才猛地將臉從冷水裡拔了出來。
整個頭都濕透了,冰冷的水順著頸縫蔓延進去,逐漸的打濕了身上的襯衣。
隨著那冰冷的溫度往下,他狂跳的心臟似乎也被逐漸冰封,從錯亂中緩緩平靜。
身體從噩夢的恐懼中逐漸掙脫出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撐在洗手池前看著鏡子裡臉色發白眼睛通紅的男人。
真的是……
要命了。
蕭鳳亭緩緩閉上眼,再次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把身體裡殘存的恐懼徹底的呼了出去。
唐傾抱著腿,看著窗外的雪景發呆。
又是一年春節將近。
不知不覺,她回到他身邊已經一年多了。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匆忙又空虛,恍恍惚惚的,都不知道這一年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然後就過去了。
她收回了視線,轉過頭,看到蕭鳳亭拿著毛巾擦著頭發從浴室裡麵走了出來。
他的頭發全濕了,肩膀也濕漉漉的,但是並不像是洗澡了的樣子,好像隻是進去洗了一個頭。
她想起剛才他做噩夢醒過來驚恐的臉色發白的模樣,沒想到蕭鳳亭也有怕的事情,還怕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