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早年,是靠黑吃黑起家的,後來雖然被招安了,背地裡幫朝廷做事,骨子裡流淌的,還是黑色的血。發展到這個年代,上麵自然已經不可能會讓這個家族這樣風風光光的存在,轉型迫在眉睫。
在花容父親那一輩的時候,雖然也已經著手洗白的事業,但是百年大業,哪裡可能十幾年就能轉型成功?
現在落到花容手裡,更是最麻煩的時候。
明麵上的事情要管,涉及黑錢的事情也要管,還有幫派之間的傾軋和互鬥,都需要花容親自出去擺平。
上頭隨時都可能對花家動手,她要趕在他們下手之前把花家的大部分資產和家業洗乾淨,所有的賬目都需要她來一一經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工作忙的連抽出一個月時間喘口氣都沒有。
因為鳳錦的事情,前段時間她已經用完了她所有的休假,接下來的幾個月,她隻能麵對剩下的工作,沒辦法再休息了。
花容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抬起頭來,就感覺到肩上一輕,有東西掉了下去。
她低下頭,看到了那件女士大衣。
輕輕歎了口氣,她撿起了大衣,然後拿起鋼筆繼續看壓著的文件。
她能感到時間越來越少了,上頭留給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嫁給鳳錦,花鳳兩家結親,也算是對上頭一個交代,隻是不知道上麵那隻手落下來的時候,會不會連鳳家也被牽連。
她閉上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頭的焦躁,試圖把文件上的數字看清楚。
*
他們的爭吵,在鳳錦再次登門道歉之後結束。
有時候花容也會想,她對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太寬容了。
所以他才會如此蹬鼻子上臉。
不過,誰叫是她寵出來的呢?
所以也隻能受著。
她重新搬回了鳳錦住的地方,鳳錦也開始幫著她處理她的一些文件。
他學習進度很快,腦袋天生就聰明,對數據敏感,一點就透,對花容來說,他是一個好學生,很令人放心。
總體來說,不談感情,他們在事業上,應該很合得來。
……
初春的傍晚,天氣灰蒙蒙的,花容仰起頭,看向天空,感覺快要下雨了。
黑色的林肯車停在門口,男人撐著黑色的打傘恭敬的站在車門前,看著花容走了過來、
“要打電話給嚴先生嗎?”
花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六點鐘了,嚴楚溪現在應該在拍雜誌。
她搖了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
今天,她跟香港的一個幫派老大有個談判,按道理來說,嚴楚溪作為她的貼身保鏢,應該也要出席的。
花容坐進車裡,偏過頭看了看彆墅裡透出來的昏黃的燈光。
那燈光暖洋洋的,令她有些眷戀。
今晚如果能早點回來,應該還能跟鳳錦聊一會兒天,這幾天都忙於公務,天天出差,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談談了。
花容這樣想著,緩緩收回了視線,對著開車的司機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