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倒不是什麼事兒都能想到顧朝朝那傻小子,而是剛才那大漢,真的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尤其想到顧朝朝還擅長偽裝,變個臉不是什麼難事兒。
隻是,就算顧朝朝能想辦法,讓自己個子都縮個水,他那一腿的腿毛哪裡來的,特意一根一根粘上去的嗎?
江暖記得,倆人一開始窮困潦倒,被迫睡在一個被窩的時候,顧朝朝每天晚上都穿著長袖秋衣秋褲,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江暖非禮他,半夜偷偷摸一把占他便宜。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小子越穿越少。
尤其到了羊城之後,他借口天氣熱,大白天的,都恨不得把衣服脫了給江暖展示他那八塊腹肌。
所以江暖也就看到了,顧朝陽那大長腿,絕對不是這個毛猴的樣子!
那這個大漢,不是顧朝朝?
正思索著,那位於先生聽到宋悠遠的話,忽然轉頭看過來,江暖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比起外表看上去很斯文的宋悠遠,這個於先生的目光冰冷而殘忍,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一切,讓人不寒而栗。
此刻,那個於先生就目光精準地盯住了大漢,語氣肯定道:
“你喝酒了。”
話音剛落,包括江暖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大漢身上。
江暖輕輕嗅了嗅,也不知道是不是隔著房間的緣故,她並沒有聞到任何酒味兒,於是她又屏住呼吸,眼睛滴溜溜在對麵幾個人身上來回看。
越看越覺得,這幾個人的表現明明很正常,但她就是覺得有點兒奇怪,但她暫時還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這船上的人,基本都是宋悠遠安排的,所以他自然知道這人的來路。
雖然於先生沒有質問他,但宋悠遠心裡很清楚,他必須給於先生個解釋,於是立刻皺眉開口問道:
“亨利,怎麼回事,我不是囑咐過,今晚船上所有人都要提高警惕,誰允許你喝酒的?”
那叫亨利的大漢,卻看起來並不怎麼害怕的樣子,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不悅來,隻是操著一口不知道是哪裡的英語解釋了幾句。
好家夥,也不知道這位老兄是哪裡人,但凡口語不好的都聽不懂。
當然,江暖聽懂了,還有宋悠遠也聽懂了,轉頭看著於先生,有些尷尬地低聲解釋道:
“這人以前乾過彆的營生,習慣每次出海之前,都要喝些酒讓自己興奮起來。”
“但是於先生您放心,他海上航行經驗豐富得很,您也知道,咱們為了儘快趕回去,這次航行路線跟彆的船不同,這方麵他很熟悉。”
於先生眉頭緊皺。
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那大漢,一張古銅色的臉,五官深邃,頭發微卷,往那兒一站看起來就一身的匪氣。
很快,於先生就收回了目光。
算了,隻要能順利把人帶回去,彆的方麵完全可以不在意。
低聲又叮囑了宋悠遠幾句,於先生帶了兩個人離開了駕駛艙,但他身邊跟著人,卻還留下了幾個,就背著手站在那裡,顯然打算盯著駕駛艙的人操作。
也不知道是不放心宋悠遠,還是開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