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等江沛去睡了之後覺得炕頭實在太熱了，那關她什麼事兒，反正她心意到了。
宋珩哪裡知道，江暖和顧朝陽嘴裡沒有一句實話，不對，顧朝陽倒是一直都真心實意覺得炕頭是個好地方。
總之宋珩現在被哄得心裡舒服了，也不翻這兩人白眼了，慢悠悠開口道：
“行了，走吧。”
說完就要低頭去撿他剛才墊在地上的手帕。
“我來我來，哪能讓沛沛你親自撿呢，我給你撿。”顧朝陽一看，立刻很有眼力見兒地上前一步。
顧朝陽還有點兒潔癖，雖然他這潔癖時有時無，比如出任務的時候，再臟亂的環境他也可以視而不見，滿心隻有完成任務這個念頭。
但現在不同啊，現在的他可以偶爾當個講究人，於是顧朝陽用兩根手指捏住手帕的一角，拎起來後他就不動了，抬頭看向江暖。
江暖當然也不願意把這臟手帕塞她自己兜裡啊，於是從顧朝朝兜裡翻出來個小袋子，等顧朝陽把手帕放進去之後，又遞給他一張濕巾。
顧朝陽連忙接過來，仔仔細細擦他剛才碰到手帕的兩根手指。
江沛：“……”
不是，他就是坐了一下，哪裡就有那麼臟了？
忍不住瞪了兩人一眼，江沛道：
“既然你倆那麼嫌棄，把那手帕扔了就是了，還帶回去乾什麼？”
江暖和顧朝陽聞言，異口同聲道：
“那當然不行了。”
那可是江沛用的手帕啊，江淑敏雖然當初被秦世軒騙了，但人家賺錢能力強得很，所以打小江沛也完全是嬌養著長大的。
而且因為環境不同的原因，比如顧家也有錢條件也好，但有顧老爺子在，顧朝陽從小跟著大院裡的叔叔伯伯們摸爬滾打，養得比江沛可糙多了。
所以顧朝朝除了一些家裡找老裁縫給做的手工衣服之外，他兜裡的手帕就是普通棉布手帕，百貨大樓櫃台隨處可買的那種。
但江沛的手帕，竟然全都是大牌子的，摸上去滑溜溜的絲綢手帕，一看就可上檔次了。
所以扔是不可能扔的，不但不能扔，江暖還問了一句：
“沛沛，你用手帕，都是用過一次就扔了嗎？”
江沛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道：
“差不多吧，主要是這一批手帕是助理一起買回來的，我不是很喜歡，要不是出門的時候拿錯了，其實我都不想用，回頭就扔了。”
“彆呀”。”江暖一聽，連忙道，“那多浪費，你要是不喜歡給我呀。”
“……”江沛，不是，江暖好歹也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妹妹，怎麼還撿他不要的東西用啊，他無語道，
“你要是喜歡我給你買新的，隨你挑。”
江暖一點兒不覺得，用江沛不要的東西丟臉，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但她也不是為自己要的，江暖是想起來，顧朝朝說過他認識一些戰友，家裡條件不寬裕的，平時省吃儉用不舍得花津貼，休息的時候卻跑去百貨大樓買了新的枕巾、暖壺、臉盆什麼的，還仔細挑了兩塊手帕。
後來顧朝陽聽到那個戰友說，說他們家住得很偏，小時候隔壁小姑娘得了城裡親戚送的一塊手帕，邊上繡著花的那種，他妹妹很喜歡也很羨慕，但家裡窮隻能先填飽肚子，如今他攢了錢，就想送妹妹兩塊當做新婚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