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報應’，裴錦川捏著電話的力道不由得緊了緊。
報應嗎？
或許真如顧眠說的那樣，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就是他的報應。
他上輩子……
對，就是上輩子，如今的裴錦川已經接受，他那些忽然多出來的記憶，其實就是和顧眠之間的上輩子。
那些，看似隻是記憶的東西，其實在他和顧眠的世界裡都發生過的。
想到上輩子他不顧顧眠的反抗，強行要將她……
將她什麼？想到這裡的時候，裴錦川已經想不下去了。
腦海裡閃過顧眠最後在手術台上對自己說的話，她說：我也病了！
你隻是看到她，我也病了，我也會死……
在她說這些的時候，當時他是如何回應的？他說她是裝的，就因為不想給裴悠腎，因此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今回想起來，他說那些，真是~！
“你說的對，現在的這一切就是我的報應，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家。”
這不是報應是什麼呢？這就是報應啊！
顧眠：“所以你現在給我打電話，就是告訴我，你報應到了嗎？”
裴錦川：“……”
為什麼這時候打電話給顧眠？顯然還是想要得到顧眠的回應！
顧眠：“還是說，你想得到我對你的同情？”
裴錦川：“……”
同情？如今她對他們之間曾經的那些東西，僅僅隻是用了‘同情’兩個字？
顧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隻能說一句抱歉了，因為在我心裡，你現在遭遇的一切，都是活該。”
“天道好輪回，到底還是輪到你們裴家遭遇報應了。”
一句‘天道好輪回’，讓裴錦川低低的笑出了聲。
此刻他的笑聲中，帶著男人獨有的悲涼。
最後，不知道是如何掛斷電話的。
掛斷電話許久，他的笑聲都還沒停止~！
裴錦言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就這麼靜靜看著，看著裴錦川發瘋。
一直到五分鐘後，見裴錦川還在笑。
裴錦言終於還是上前來到他的身邊並排站立：“彆笑了。”
這笑聲，此刻聽著很滲人。
裴錦川：“她說，這是我的報應。”
她……？
“顧眠？”
裴錦川：“是啊，你說曾經的她，明明滿眼都是我的。”
裴錦言：“……”
聽到裴錦川說這話的時候，他直接就沉默了。
要說顧眠曾經對裴錦川，真如裴錦川說的那樣，顧眠滿眼都是他。
可最後……
“都怪裴悠那個妖女，攪的我們家不得安寧。”
說起顧眠，裴錦言現在也全是歉意，語氣裡還有對裴悠無儘的煩躁。
裴悠……
誰能想到，裴家那麼大的一個家族，裴悠竟然成為了洗不掉的笑話。
裴錦川輕笑出聲：“什麼妖女，其實說白了，還是我們自己。”
裴錦言再次沉默了。
是了~！
都是他們自己識人不清，將所有的關心和感情，都直接加注在了裴悠的身上。
他們這些年是真的疼愛裴悠的，當妹妹一樣疼愛著。
誰在這方麵，也沒懷疑過！
以至於現在事情徹底被掀翻，他們對自己的母親，也都充滿了怨懟。
“八歲，真是個諷刺的數字。”裴錦言說道。
裴錦川直接沉默了~！
是啊，裴悠比他還要大八歲，甚至比裴錦初都還要大一些。
他們的母親多能耐啊，竟然就這麼瞞天過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