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鈞麵前的壕溝,跟四百米障礙跑場地設置基本相同。
深度足足兩米,整個人蹲下跳入時,冰涼的湖水,頃刻間便漫過頭頂。
刺骨和窒息的感覺接踵而至。
突擊隊的訓練科目,往往都會伴隨著對意誌力的磨煉,身體上遭受的疲憊,遠沒有心理上的更加折磨人。
陳鈞渾身打了個冷顫,身軀入水的刹那,他便起身雙手快速扒拉著壕溝的邊沿,用力爬上去。
他抬手抹掉臉上的水漬,繼續蹲下身子。
僅僅蛙跳了不足三米,又是一個同樣的壕溝攔在眼前。
都進行到這一步了,沒什麼可說的。
陳鈞咬牙繼續跳入。
“撲通”一聲,濺起的水花足足有一米多高。
後方一名又一名老兵也在堅持著。
在他們旁邊,那些拿著槍的教官,時不時朝空中開兩槍,大吼道:“速度都快點,不要磨磨唧唧的。”
“這隻是讓你們跟上速度,沒對你們有彆的要求,連這點都做不到嘛?”
“就你們這樣的,真到了需要乾仗衝鋒的時候,沒有了坦克大炮讓你們開,能邁開那雙腿嘛?”
“蛙跳蛙跳,說幾遍了,說你呢61號,誰讓你站起來的?”
教官大吼著,碰到動作不規範的老兵,他們下手可是絲毫不留情啊。
硬是能把人摁到壕溝中,連續提出來再摁進去,折騰十幾次才放過。
現場不再有其他的聲音,除了落水聲,和槍聲,就隻剩下了教官的大吼。
但凡碰到訓練時猶豫的,那當場就“提乾”。
用手提起來,摁水裡乾。
搞得一群老兵那是苦不堪言,他們平時在連隊,哪遭到過這種罪啊。
遠處。
天狼中隊長高聽山,以及黑豹中隊長周海鳴也隨之來到了附近。
兩人目光注視著訓練地,先是瞧著後麵的老兵,正在逐漸適應新的訓練。
場上整體的進度雖不大行。
可第一次跟著訓練,也不能要求太高不是。
旋即二人,又將目光投向遠遠超過老兵隊伍的陳鈞。
他們這才詫異發現,陳鈞的身影,一直在極力追趕突擊隊的戰士。
可能這會,他已經適應湖水的溫度了吧。
陳鈞的速度,不僅沒有因為壕溝的阻攔而降低。
恰恰相反的是,他速度越來越快。
眼瞅著跟突擊隊的人,中間都僅隔開一個壕溝距離。
進度即將拉到,和前排最先出發的突擊隊戰士,都要持平的程度時。
老高叉著腰,他皺眉道:“陳鈞這小子表現可以啊,咱們練了這麼久才練出來的精英,他第一次跟著練就能跟上進度。”
“這小子,是個天生當兵的料啊。”
“嗯,確實是個難得的好胚子。”周海鳴笑了笑,他轉而又補充道:“這小子在整個軍區都出名了。”
“大隊長對他的表現,可非常關注啊。”
“淘汰賽的事,上麵還沒來得及追究咱們,但心裡肯定記著呢。”
“這回培訓,就看咱們日夜苦練的精英,能不能壓他一頭。”
“要是連一個學員兵都壓不住,讓大隊長知道,等這幫人去了香江後。”
“新賬舊賬一塊算,咱們兩個隊,怕是要把這個新年戰備,朝後延長好幾個月了。”
周海鳴這番話說的輕描淡寫,可聽到高聽山耳朵裡。
他當即就穩不住了。
新年戰備朝後延長,這隻是含蓄的說法。
說白了,自己培訓的精英乾不過學員兵,那就會驚動大隊長,親自製定訓練大綱,嚴厲監督兩個中隊的訓練。
天狼,黑豹兩個隊的戰士身為教官,卻接二連三的被陳鈞一個參賽者乾趴下。
那他們整天還喊個屁的精銳啊。
以後都不用叫暗夜之虎了,乾脆改名暗夜之鼠得了。
想想大隊長的手段。
高聽山就徹底坐不住了。
他抬腳大步走到旁邊擔任教官的戰士跟前,從他們手中接過擴音器。
拿到嘴邊,衝著遠處大喊:“霍長虹,狗日的你給我快點。”
“都給我聽清楚了,誰今天表率作用做不到位,那就晚上過來找我說說原因。”
“我認認真真的聽你分析分析,全體加速,快,前頭的,趙磊,不提伱名字,不知道說你是吧?”
“都給我快點!!”
高聽山大吼的聲音,傳到前方突擊隊戰士的耳朵裡。
十幾名戰士齊齊打了個冷顫,冬天冰涼的湖水都沒讓他們感覺冷,唯獨聽到中隊長的聲音,讓他們心裡發涼。
尤其是那句:我認認真真的聽你們分析分析。
這句話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霍長虹,也就是陳鈞要挑戰突擊隊時,第一個站出來的兵,他也
是天狼各個小隊當中最優秀的突擊手。
簡單點來說,他就是天狼的先鋒,配合作戰時,他是火力壓製敵人的主力。
定點破襲時,他就是衝在最前方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