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目光彙聚到大屏幕時。
正好看到站在車隊最前排的那人,身披大紅綬帶,身板挺立如鬆。
麵龐陽剛且堅毅,神情嚴肅又熟悉。
這不是陳鈞還能是誰?
遠拍的鏡頭,還對著運兵車上的情景,放大了拍攝畫麵。
陳鈞以及他身旁的站著耿魏東,兩人清晰的出現在屏幕中。
電教室眾學員看得那是目瞪口呆。
何京下意識的從座位上站起,他抬手揉了揉雙眼,似乎是不敢相信班副出現在電視畫麵中。
更不敢相信,撤離香江的隊伍中怎麼會出現班副的身影。
關鍵是,還上了新聞聯播??
“這”
整個電教室,頃刻間便被震撼到了。
若說起陳鈞,在陸院誰不認識他?
聚集在這裡,看新聞聯播的學員,還都是跟陳鈞是同專業,同學期的學員,對他都非常熟悉。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們可能認錯人,那武院的耿教官,總不可能也認錯吧?
倆人同時出現,那不是陳鈞還能是誰?
“我滴媽呀,一等功臣?班副這是要牛到天上了啊。”
楊帆瞪著雙眼,嘴唇蠕動半晌才蹦出這麼一句話。
“班副怎麼去香江了?”梁魁和沈從軍相互對視一眼。
二人同時被濃濃的震撼和不解所包裹。
這才過個年的功夫而已,再見麵就上新聞聯播了?
“牛逼啊。”
電教室中,不知是誰嘟囔了一聲。
但這時候壓根沒人誰說出的這句話,都在盯著畫麵,聽著報道。
彆說是學員們懵逼了,就連大隊長李釗看到屏幕上出現陳鈞的身影。
他腦子都差點轉不過彎來。
陳鈞去香江他知道,去參加動員令他也知道,目前那邊形勢嚴峻。
李釗都清楚。
卻唯獨想不到,這怎麼突然播放駐港軍人撤港的消息,陳鈞還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新聞中。
並且身披綬帶。
一等功臣的幾個字眼,明晃晃的看得人直發傻。
這小子又做什麼事了?
李釗腦海中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耿魏東他也認識,但對於老耿去香江的事情。
他卻不知情。
如今看兩人都混成了一等功臣,更是讓李釗腦袋直接宕機。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整個電教室都安靜了。
一直到屏幕中的鏡頭轉到其他位置,開始播放香江兩側街道場景,以及交警維持秩序的畫麵時。
人群中才終於爆發出一陣議論聲。
“陳鈞獲得一等功了?乖乖,他怎麼去了香江啊,還成為駐港官兵,不是說駐港部隊門檻很高嘛?”
“嘖嘖,看看人家陳鈞,再看看我,我這還發愁年後新布置的課題怎麼做,這個月底的體能考核怎麼過,陳鈞都獲得一等功了。”
“為啥我們沒有聽說過可以去駐港啊?去香江多好的機會,可惜了。”…。。
“可惜個屁,就算讓你去,你有啥能耐去?我表哥就是駐港部隊的,在鵬城都呆了快三年,一次香江也沒去過,那都是少量精英才能去的,咱們就彆想了。”
聽著電教室中亂哄哄聲音,並且還有愈說愈興奮的架勢。
李釗趕忙邁開腳步走到台上,將播放新聞的聲音調小,他這才震聲說道:“安靜,好好看新聞不要交頭接耳。”
“陳鈞去香江,立了一等功,那是人家足夠優秀,優秀就代表有足夠多的機會。”
“隻有優秀,學院有這些安排時,才能考慮到你們,要不然每月考核都勉強能過關。”
“沒本事還不知道努力,這讓學院怎麼給你們爭取機會?”
“好好看,看完選人上來做點評,要是誰點評不了兩分鐘,看我等下怎麼收拾你們。”
李釗說話期間,他淩厲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台下的學員。
陸院學生沒那麼嬌貴,有啥就說啥。
畢竟這些人畢業後大多都要分配到邊防部隊。
那裡條件苦,環境惡劣。
要是幾句實話都受不了的話,那也不用等畢業分配了。
直接原地退役吧。
眾人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不再吱聲。
何京也趕緊坐回到椅子上,可剛才那一幕,帶來的衝擊和震撼,卻沒那麼容易讓心情平複啊。
梁魁,楊帆,沈從軍幾人,私下對視一眼,幾人都被震麻了。
也就陳鈞現在沒在這裡,也聯係不上。
否則,他們幾人說啥都要拉上陳鈞好好問問,這到底咋回事。
主要是太突然了。
另一邊,陳鈞家裡。
晚上七點多,正是父親陳白水坐在堂屋看新聞聯播的時間。
這都是十幾年來養成的
習慣了,七點新聞聯播,七點半等聯播結束就是天氣預報,他幾乎都不會錯過
常年來雷打不動。
這不,李秀芬收拾完廚房的活,正在院子裡掃地時。
陳白水已經左手水杯,右手遙控器,整個人翹著二郎腿坐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視屏幕。
起初,他看得相當認真。
可看到後半部分,插播駐港部隊撤出香江的畫麵時。
陳白水原本淡定又平靜的臉色,頃刻間便僵住了。
“小鈞?!!”
看著一閃而過的鏡頭,陳白水急忙將手中的水杯和遙控器放下。
他站起身,神情疑惑的走到電視機旁,彎腰盯著屏幕想認真辨一辨。
恰在這時,那個拉近的鏡頭出現在屏幕上,陳鈞的臉龐清晰的展現在眼前。
瞧見這一幕,陳白水震驚的瞪大眼睛,他左手抬起,對著門外連續召了好幾次手,喉嚨中才發出聲音。
“秀芬,快,快進屋,你看這不是咱兒子?”
“秀芬,你忙活啥呢,趕緊的啊。”
“來了來了,你個死老頭子,喊什麼喊。”李秀芬還以為到了播放天氣預報的時候呢。…。。
她手裡攥著掃帚就走到屋裡,準備聽一聽。
可來到堂屋,瞧見兒子出現在電視中,身上還披著紅綬帶,李秀芬當即丟掉了手中掃帚。
“這是小鈞?!!”
“小鈞咋上電視了?”
“說是駐港部隊撤離香江,具體我也不知道啊。”
陳白水一臉懵的回應道。
前幾天,兒子還打電話說學校安排去學習呢。
他也不清楚,這咋還眨巴眼的功夫,又跑香江去了。
“我兒子就是厲害,上電視了都。”李秀芬笑嗬嗬的說著,同時抬手在她圍裙上擦了擦。
拿出手機就準備給電視拍個照。
而一旁的陳白水,雖說暈暈乎乎的沒整明白,到底發生了啥。
可也擋不住他高興啊。
瞧著妻子在那拍照,陳白水臉上濃濃的笑容,把皺紋都給化開了。
他挺直腰身的盯著電視屏幕瞅著。
尤其是看著兒子身上掛著綬帶,上麵寫著一等功臣。
陳白水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自豪,這會他還隻顧高興。
並沒意識到一等功臣意味著什麼。
這一夜。
不僅僅是陸院的學員們看到了新聞,就連融安武裝部的人也都看到了。
之前,陳鈞榮立過個人二等功,咋地也算是寫入縣誌的人物啊。
在融安武裝部當中,那可是相當有名。
趙開河,也就是跟陳鈞同村的那個,在武裝部跟著政委混的那小子。
此時,他也坐在電視機前,滿臉感慨,羨慕不已的看著新聞。
陳鈞過年離開家,還是他開車送去的機場,那時候他就感覺是有啥急事。
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事都急到香江去了,還急出個一等功。
一等功臣啊,好家夥,趙開河平時對這種榮譽想都不敢想。
像他這種,在地方當兵的人,負責後勤工作的。
彆說一等功了,三等功對他來說都是可望不可求的。
新聞插播的事情,著實在小範圍內引起了轟動和。
就是可惜,還遠在香江撤離途中的陳鈞,對這些並不知情。
三輛運兵車依舊在路上行駛著,陳鈞他們從中環駐軍總部出發。
車輛途徑西九龍,清沙,長青,清朗,元朗,新田等等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