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期間學院宣布停課。
像這種所謂的兵棋推演賽事,連著打一夜都算是正常情況。
所以最近這幾天,休息方麵陸院管理的也不嚴格,反正就是隨賽事進展而定。
等陳鈞洗漱完,躺到宿舍床鋪上休息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首戰告大捷。
這種結果,對於打了十個小時的眾人來說,心情可沒那麼容易平複。
陳鈞這邊剛扯著棉被搭身上。
住在他另一側下鋪的何京,便抬手支起腦袋,側躺著以十分妖嬈的姿態,看向陳鈞的床鋪。
“班副,你感覺咱們明天的對手,會是業餘隊伍嗎?”
“這不好說。”陳鈞仰躺著眨了眨有些酸澀的雙眼,揉著太陽穴說道:“先照著順序推下唄。”
“這回不是一共有67隊參加,非軍事院校的隊伍有38支,剩下二十九支才是跟咱一樣的。”
“今天的第一輪國防大學輪空,也就是說,明天一旦宣布開賽,那就會剩下34支,兵棋推演又沒規定必須兩兩參賽,為了第三場能夠競出八強,估摸著明天會出現三支隊伍同台競賽的情況。”
“我們最好彆安排到這種賽道上就行,至於對手是誰區彆不大,有了第一場的熟悉,並且勝出的隊伍。”
“哪怕非專業的,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
聽完陳鈞的分析。
宿舍其他幾個支棱著耳朵,認真聽的室友,都忍不住點點頭。
的確,他們軍事學院的人,占便宜就占在經常能接觸模擬作戰,對兵棋推演上手很快。
其他非專業的隊伍,平時沒接觸過,但那些人空閒時間也會看看軍事新聞,多少會了解一些。
想象力更豐富,能從今天的作戰中殺出重圍,恐怕就沒有菜雞了。
都是硬茬子。
“希望我們可以連斬對手,上京都,跟那些真正的強隊較量較量。”
何京雙目中閃爍著期盼,腦海中似乎已經浮現出,在京都賽場上大殺四方的畫麵了。
陳鈞聽到何京的感慨,但他卻沒有吱聲,隻是嘴角帶著笑意,心裡同樣在憧憬。
京都賽場啊。
就算這次大賽陸院領導都很默契,沒有刻意描述去京都賽場的壯闊。
隻是一再的強調他們要努力,爭取可以打進八強。
但誰還能沒點想象力啊?
八強競逐四強,四強競逐冠軍,在京都那種地方,群英薈萃。
場麵咋地也會比留在陸院多媒體教室,要風光的多。
都是一群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誰能抵住這種誘惑?
陳鈞注意到沒人吭聲了,他側著身子,安靜的躺在床鋪上想著剛才副院長的話。
彆人不了解王占廷,可能覺得副院長說上麵有首長到他們,以為隻是鼓勵一下,讓他們好好比賽的一種說辭。
但陳鈞卻很清楚。
王副院長壓根不會找這樣的借口,他那人,就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搞虛頭巴腦的東西。…。。
要不是這種脾性,學院也不會讓他來管理學生會,咋說也是全校精英集中地。
圓滑慵懶性格的領導可不太行。
就需要王占廷這號敬業又負責的。
難道真有上麵的首長到了?陳鈞嘀咕了一聲,便不再多想。
他閉上雙眼,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
慢慢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1月15日。
正式開賽的第二天。
陸院雖停了文化課,但平時的操課並沒有停下。
陳鈞他們跑完早操從操場出來,返回宿舍途中。
一群人剛走到宿舍區大門入口處,迎麵就碰到一名身形略顯消瘦的大校。
對方就在宿舍區進出口旁站著。
這人,陳鈞他們還真不陌生,這位大校名叫蘇冠峰,是陸院火力指揮與控製工程專業的導師。
要說陳鈞他們對蘇冠峰最熟悉的,還真不是對方在陸院的工作和教導專業。
真正熟悉的原因,是這位大校的另一層身份,楊帆的姑父。
準確的說是表姑父,以前大一時在新訓基地碰到過。
在陳鈞印象中,楊帆的這位表姑父,好像是在三年前新訓見過一次,後來大二的時候校園裡偶遇過一次。
這回,應該是第三次碰麵了。
當然,陳鈞認為的第三次,隻是站在他的角度來看的。
往常若是遇到星期天,楊帆也會經常性去他這位姑父辦公的地方坐一坐,聊聊學習近況。
不管怎麼說都是親戚。
該走動的時候,自然還是要多去看看,走動走動。
“導師好。”
“導師好。”
陳鈞他們路過蘇冠峰身旁時,禮貌的打聲招呼。
隨後便沒怎麼停留,繼續回宿舍。
隻不過楊帆留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跟他那姑父講什麼。
幾人都走出三十米遠了,梁魁才好奇的扭頭瞅了一眼,隨即轉頭看向陳鈞問道:“班副,這是出啥事了嘛?”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老楊的姑父好像從新訓那次之後,就沒主動來過咱們這。”
“彆瞎猜,走吧。”陳鈞朝後掃了一眼,他也隱隱感覺應該是有啥事。
可就算是急事,他們在這毫無根據的瞎猜也沒用啊。
幾人簡單溝通了兩句,便匆匆返回了宿舍。
大概過去有十分鐘左右吧。
楊帆就回到了宿舍,他叉著腰大聲嚎道:“兄弟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剛才我姑父說如果我們這次可以進入八強,學院會安排一批導師跟著咱們一塊去京都,順便開一個什麼交流會。”
“是什麼交流會來著”楊帆撓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索性不想了。
他繼續補充道:“對了,我姑父還說目前三十三組比賽,除了咱們分出勝負之外,其餘二十七組在夜裡也分出結果了。”
“在這二十七組中,有九所軍事院校代表隊落敗,剩下十八組都是學院代表隊勝出。”…。。
“第二場競賽很快就要開始了,國防大學和咱們陸院會在第一批次被安排對手,但咱們和國防大學在八強賽之前不會碰麵。”
“這算不算好消息?”楊帆得意洋洋的說了半天。
結果,也就陳鈞帶著禮貌性質的轉頭瞅了他一眼。
至於梁魁跟何京,以及沈從軍他們隻顧整理內務,壓根就沒人搭理他。
這不廢話嘛。
這種競賽安排,明顯是上麵有針對性的布置,種子級彆的代表隊,在非專業代表隊被淘汰完之前,壓根不會安排碰麵。
要不然一上來就安排國防大學,和陸軍指揮學院,乾一架的話。
不管誰輸誰贏,後麵的總決賽都會少了很多看點,更何況代表著各學院的校長,也不會讚同這種排序。
眼瞅著自己獨角戲唱了半天,沒人搭理,楊帆撇了撇嘴,他快步跑到陳鈞跟前,又壓低聲道:“班副,接下來兩場你要加油啊。”
“加油?!”陳鈞聞言,他詫異的看了眼楊帆。
很是好奇這種話,怎麼能從楊帆的嘴巴裡講出來。
這家夥心態一直都很樂觀,可以說自從開賽,何京,梁魁,溫啟明,趙鋒,甚至同樣作為備選隊員的沈從軍,都為大賽操心過。
唯獨楊帆沒有提過這方麵的事。
也不是說他不操心,隻是這家夥神經大條,在他看來由陳鈞帶隊,已經是陸院最高參賽標準了。
輸贏都是儘力局,不用給太大的壓力。
楊帆作為一個全陸院為數不多,讀到大三都沒加入任何社團的獨行俠,能讓他特彆一件事,可不容易。
這怎麼還,突然轉性子了?
也許是看出陳鈞目光中的疑惑,楊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旋即低聲道:“班副。”
“這不是我姑父剛才特意過來,跟我講了講去京都比賽的好處,主要是我姑父他也一起去,我這不是想著”
“行了,我明白。”陳鈞沒等楊帆說完,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了一聲。
老楊的心思不難猜,這家夥從小沒怎麼待在父母身邊過,有啥心事都會埋心裡,很少會往外說。
但往往這種環境長大的人,更想在那些老一輩或者親戚麵前爭取一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