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陳鈞看到趙子恒笑,他也忍不住笑了。
在部隊裡被罵是常事,都不用在意。
若是哪天上麵的首長,突然開始和聲細語的跟你說話,那估摸著該考慮考慮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沒,陶旅說了,明天一早上麵會公布咱們進攻的單位,但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安生點。”
說著,趙子恒還煞有其事的,抬手指指外麵漆黑的天色:“至少太陽出來之前,讓咱們老實點。”
“這應該是有目標了,隻不過陶旅不放心咱們趁夜去偵查,所以不說。”
陳鈞聞言,他很是篤定的判斷道。
畢竟指揮部下令哪會下一半啊,肯定是有目標了,隻不過具體的命令被旅裡給扣下來,不給公布。
對於陳鈞的猜測,趙子恒也點點頭認同。
可認同也好,不認同也罷,反正現在他們是沒事可乾了。
瞧著陳鈞又想拿布防圖琢磨,趙子恒趕忙攔住他往外推。
“白天你忙活一天了,晚上我值班,你去休息吧。”
“老梁?”
“到!!”
正在一旁坐著休息的梁科翔聽到喊聲,他“蹭”的一聲起身走過來。
剛才營長被罵,連長都被趕走了,他可不敢過去觸營長的黴頭。
“你跟老陳一起去休息,今晚我值班。”
“是,營長。”
趙子恒現在是真不敢讓陳鈞在琢磨地圖了,這小子忒邪性,搞不好讓他再琢磨一會,又找到目標要折騰一番。
老趙覺得自己是扛不住了。
想想以前的一營多好,陶旅一兩個月都想不起來找他的事,現在倒好,三天兩頭都要揪著他罵兩頓。
耳朵都特麼快被罵出繭子了。
至於陳鈞被老趙這麼一催,他索性也不看地圖了,帶上老梁朝著外麵的帳篷走去。
野外駐訓沒那麼多講究,睡覺整個睡袋就成。
反正十月份的夜晚,溫度剛剛好,屬於那種不熱也不冷,就是煩人的蚊子,不停的在耳朵旁嗡嗡叫。
忙活一天好不容易得空。
陳鈞從口袋摸出煙,拉上老梁坐在睡袋旁。
由於這是練兵期間,陳鈞抽煙選擇的位置會下意識的比較偏。
他這副樣子,讓老梁誤以為是剛才挨罵了,心裡正不帶勁呢。
畢竟陳鈞再有能力,他也是剛畢業沒多久,年齡在這擺著呢。
年輕人嘛,心氣硬,不容易接受被罵很正常。
更何況有能耐的人,心氣更硬。
梁科翔圍到旁邊坐下來,他猶豫片刻,正準備以過來人的口吻開導時,陳鈞卻直接丟過來一根煙。
“你說上麵明天計劃讓咱們打誰?”
“什麼打誰?你不是挨罵了心裡不爽嘛?”
梁科翔差點沒接住陳鈞的腦回路,他愣愣的開口問道。
“不爽個蛋,這有啥的。”
“真讓去喂豬也能學個技術。”
陳鈞咧嘴打趣著,隨即將手中的香煙點燃,一邊抽著一邊計劃接下來的作戰。
不是他好戰,主要是光明正大的跟其他單位乾,他在想著怎麼把接下來的仗,儘量給打漂亮才行。
指揮官不就這點事嘛?
帶兵的人不琢磨著怎麼打仗,那特麼部隊都能被帶散架了。
至於挨罵,當兵的人誰不說粗話啊,談判桌上都是唇槍舌劍的,更何況為戰爭而生的軍人。
若非要問軍人這個群體為啥偏偏愛說粗話,其實舉個例子就明白了。
就比如說,進行戰前動員大會的時候,首長一拍桌子下達命令:“這個陣地,某某團長你特娘的五個小時內必須給老子拿下來,否則的話,老子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使。”
這一番話出來,上級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作戰意圖非常堅決,時間也緊張,拿不下來後果很嚴重。
但假如換一套說詞。
動員大會的話變成:“某某團長,伱可一定要把某某山頭給拿下來呦,時間不多隻有五個小時哦,加油麼麼噠。”
這話很禮貌,但要真這麼下達指令的話。
估摸著接到命令的團長,人還沒出指揮部呢,心裡就已經開始打鼓了,雙腿發軟都不稀奇,那仗還怎麼打?
所以,陳鈞壓根就沒把剛才的事情當回事。
兩個人狗狗祟祟的坐在角落裡,分析著上麵的計劃。
畢竟,地圖都在手裡,雖說練兵開始後由於各種原因,駐地都會移動。
但現在開始的時間還短,地圖同樣也沒失效啊。
就連趙子恒都沒想到,他在指揮室把陳鈞趕出去休息後。
這家夥竟然拉著老梁坐在角落,又嘰嘰歪歪的商量了半個小時。
這才躺進睡袋呼呼大睡。
第二天清晨。
天剛蒙蒙亮。
<b
r>????陳鈞自己沒睡醒,卻被“BOOM”的一聲巨響給震醒。
同一時間,一營所有戰士齊齊衝向戰車,幾分鐘的時間而已。
全營已經進入戰鬥狀態。
臨時駐地上空,數架戰鬥機從低空滑過,呼嘯著飛向遠空。
陳鈞快速安排人收起睡袋,他正了正頭頂的軍帽,大步流星的走進指揮室。
“怎麼回事?”
“剛才的爆炸聲是從哪傳過來的?”
此時,指揮室內各連長以及營長他們都已經過來,眾人正在圍著指揮屏幕商討著什麼。
瞧見副營長進來,偵查連連長宋超趕忙開口道:“陳副,那爆炸聲跟作戰無關,是軍區調過來的演習機。”
演習機顧名思義,就是演習作戰時出動的戰鬥機,但這跟紅軍和藍軍都沒關係。
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演習期間,針對作戰範圍的無人區,投放真正的炮彈。
至於這麼做的用意,那就怎麼理解都行。
可以說是為了給演習增加一點真實感,讓戰士們感受真正戰場的氛圍,抵消對實彈投放的恐懼。
也可以理解就是為了清清炮彈的庫存,趁著演習期間,相關通知已經到位,反正都是打仗,就乾脆把一些時間久的炮彈給打了。
當然,說是鍛煉飛行員的能力都沒問題。
總之這種事情,每次演習都能碰到。
他們轟炸的區域,都是再三確認後的無人區,不會有部隊或者群眾在附近。
但這些無人區,又次次都距離練兵戰場很近。
所以各種猜測都有,眾說紛紜,上麵又不解釋用意,下麵人咋猜都無所謂。
陳鈞當然知道演習機,他同樣也知道。
這玩意一旦活躍,那麼練兵戰場的大戰也會正式拉開序幕。
聽著宋連長彙報,陳鈞隻是點點頭,他隨即看向眾人圍觀的大屏幕。
“是不是旅部有消息了?”
“嗯。”
這回接話的是趙子恒:“就在剛剛,陶旅命令我們三天內打下215區域所有的藍軍火力。”
“215區域?”
陳鈞聞言,他神情一怔。
215他知道,這隻是駐防地圖上一個區域劃分的代號而已,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旅部要求三天拿下他們,這片區域駐紮的是哪支部隊?”
陳鈞一邊詢問,一邊拿起地圖開始研究地形。
對於一名指揮官來說,地形就是戰場,戰爭的藝術很多時候就是利用地形的藝術。
彭城附近幾乎都是平地,沒什麼海拔太高的地方,但一營作為合成營,同樣也可以說是機械化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