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鈞,何應濤兩人趴在欄杆上,抬頭瞅著高空不斷路過的運輸機。
老何咂了咂嘴:“這次作戰的規模真不小啊,這都運多少天了,還在運呢。”
“陶旅說的裁判也沒來,今天就是元旦了,軍區也沒大廣播通知集合。”
“這乾巴巴的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發,真不如乾脆點,現在就走。”
“等吧,快了。”
陳鈞聞言,他收回手臂,背靠著欄杆。
年度軍事演習一般情況下,不會打到大過年,但這也說不準。
如今已是2017年,距離春節隻剩一個月。
大規模的演習,一個月怕是沒那麼容易打完,軍區還要考慮春節戰備方麵的布置。
大概率不會讓各單位,在演習中耗費太多精力啊。
新春同樣是軍區緊急戰備的階段,近代史戰爭,很多偷襲都發生在重要節日。
在這之前,戰區至少會讓各單位修整修整,畢竟整天緊繃著那根弦。
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兩人正閒聊之時。
陳鈞前幾天才從汽車連裡,調回來的李武界,突然慌裡慌張的從外麵跑到營部。
這小子渾身上下就一股莽勁,他抬頭瞅見營長和教導員在三樓走廊站著,也不管倆人看沒看見他。
抬手敬下禮後,仰頭就喊:“營長,外麵來了兩輛車。”
“看著不像是咱們旅裡的車。”
“那你看著像哪的?”
何應濤瞧見這憨小子,笑眯眯的問道。
“報告教導員,我也不認識,對方把車停到車炮場那就不動了,手臂上還帶著袖標。”
袖標?!!
陳鈞本來隻是聽老何在那瞎幾把打岔,他都沒打算吭聲,聽到對方帶袖標,頓時愣了一下。
老何也意識到不對了。
兩人轉身快步下樓。
下樓梯時,何應濤又忍不住吐槽:“老陳,你怎麼把那小子放身邊當勤務兵了?”
“他傻啦吧唧的,帶袖標肯定是導演部的人來了啊,光會看標不會看字啊。”
“慢慢教就會了。”
陳鈞敷衍的回應了一聲。
他也沒發說,自己是看上李武界身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了。
軍營裡麵發生矛盾很正常,但這麼莽,跟人打架後敢單槍匹馬衝到宿舍,去打人家副班長的類型。
還真是挺少見的。
這種人性子耿直,讓他當兩年兵就退的話,到了社會上隻會走更多的彎路。
就當是調教調教當年的自己吧。
陳鈞以前剛參軍那會也很莽,本來讀高中就經常打籃球,運動。
不是體育生,卻勝似體育生。
那小脾氣也是相當火爆。
記得剛下連那會,進宿舍報到,開門就看
到屋裡兩個四期,三個三期,兩個兩拐笑眯眯的迎接自己。
陳鈞當時那心情,真是比吃了死老鼠還膈應。
分到這種班裡,後麵可想而知。
整個宿舍就他一個列兵,打洗腳水,拖地,值日,打掃廁所都是他的活。
第一天過去還算是乾的有模有樣,第二天也還行,第三天就忍不住了。
趁著屋裡老兵端著洗腳水準備出去倒,陳鈞直接雙手猛的托起盆底,朝對方臉上扣。
那一夜.
老精彩了。
也就他經常運動,個頭高打架不至於吃大虧,反正腿長,打不過老兵還能跑過老兵。
最後連長聽了這事,隻是用手點著老兵的額頭,說了一句:“潑你也是活該。”
班長也沒說啥,第二天就把那個老兵調到彆的班,理由是陳鈞沒做錯。
也確實,這種事情真鬨上去,就要牽扯到軍營霸淩了。
連裡自然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去處理。
以前的陳鈞就跟李武界差不多,一樣的莽。
等兩人來到樓下。
陳鈞看著那莽小子還在那站著,他臉上帶著笑意拍了拍李武界的肩膀。
隨即快步走向車炮場的方向。
裁判員在演習時,通常隻有旅級,師級單位才會安排。
所以對方在級彆上,一般不會低。
等陳鈞繞過營區拐角,看到前方停著兩輛吉普軍車,車旁還站著三個身穿軍裝的軍官。
最前方略顯富態的是一名上校,年齡瞧著要有四十歲左右,視線正在朝著車炮場內部眺望。
後麵兩人級彆就沒這麼高了,都是中尉,看起來像是剛畢業沒多久。
三人左臂統一帶著紅色的袖標,上麵的字不用瞅,陳鈞就知道是導演部的人來了。
意識對方的來曆。
陳鈞跟老何兩人對視一眼,兩個老狐狸臉上,同時掛上燦爛無比的笑容。
迎向來人。
“哈哈,上校同誌好,我是一營營長陳鈞,這位是一營教導員何應濤。”
“歡迎導演部的同誌蒞臨指導。”
對方正在查看車炮場布局呢,忽的聽到聲音,三人急忙轉頭看向這邊。
尤其是看到陳鈞時,那名上校明顯神情一怔,眼底閃過一絲訝色。
“你就是陳營長?”
“你好,我叫李培方,是本次演習導演部安排我過來,協助咱們一營作戰。”
“蒞臨指導可談不上,陳營長客氣了。”
李培方自然是認識陳鈞,或者說是知道他。
本來就是導演部派來一營的人,出發前怎麼可能不對此次的軍事主官,做做詳細了解。
隻不過。
他沒想到全軍區第一個合成營營長,據說已經是提到旅副參謀長的乾部。
看起來,竟然會這麼年輕。
陳鈞可不管他客套不客套,導演部的人客套很正常,畢竟他們很多時候,要擔負監督作戰單位的作戰方式。
嚴禁有出格行為的同時,不能跟對方軍事主官走的太近。
可陳鈞哪管這些啊,他大手一揮,安排李武界把車開回營裡。
他跟老何開始過去拉著李培方,去營裡細談。
至於談啥,那就不用問了。
無非就是此次演習的機動路線,補給點,以及具體出發的時間。
營裡已經計劃好幾天。
眼下就在等他們導演部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