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
陳鈞看著老趙那擔憂的眼神,他咧嘴笑了笑。
趙子恒是他的營長,剛畢業過來一營就是跟著老趙,他不放心由自己帶隊出發上千公裡去參加演習。
這也在情理之中。
陳鈞心裡也清楚,並非是軍區相信他,也不是旅裡對他有信心。
可該經曆的,總要去嘗試吧?
他如今已經是179旅副參謀長,還兼任一營營長,雖說隻是暫代副參謀長。
但這種話,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有這個職位扣到腦袋上,要是連組織一個營演習的能力都沒有,那這職位也扣不穩啊。
屁股決定思維是沒錯。
但首先也要看看自己屁股夠不夠穩,能不能撐起相應的工作。
這次演習無論成敗,隻要自己發揮的還算可以,回來後旅副參謀長前麵暫代那倆字,應該就能取掉了吧。
陳鈞收起香煙,他主動撐開雙臂和趙子恒擁抱了一下,又和林金華擁抱了一下。
幾人分開後,鄭重的立正敬禮。
陳鈞回頭看了一眼一營營部,目光變得堅定,而後對著眾人揮了揮手,坐進了旁邊的吉普車內。
車還是導演部開過來的那兩輛,兩名中尉負責開車,李武界背著陳鈞的行李,坐在頭車。
陳鈞則是和李培方,何應濤一起坐在後車。
在旅裡一眾乾部的注目下。
兩輛軍車咆哮著出動,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眼瞅著車屁股燈都瞧不見了。
179旅坦克營營長肖建峰踱步走到趙子恒跟前,他滿臉唏噓道:“老趙,你說這次上麵咋想的?”
“讓一營代替旅裡參加年度軍事演習,我也能理解,現在就他們一營有戰鬥力。”
“咱都成光杆司令了,可旅裡把後勤都撥給了一營,這麼大的體量,兵力和火力比得上一個加強團了。”
“陶旅就這麼放心,讓老陳這個新蛋子去指揮?”
“讓咱們這些人跟著過去,就算幫不上多大忙,也能組成一個參謀團,給一營減輕點負擔沒問題啊。”
“結果陶旅一個都不讓去,咋個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去?”
趙子恒聞言,他翻了翻白眼,一排鋼牙咬著煙屁股,臉上滿是鬱悶。
能不鬱悶嘛。
年度軍事演習可是大場麵啊,還是跨區域作戰,他也看得眼熱。
可奈何二營現在彆說戰鬥力了,就算跨區作戰能準確無誤的,將那兩個新連投送到戰場上。
途中不跑丟戰士。
趙子恒都覺得挺欣慰,二營新兵太多,組建工作任重而道遠啊。
陳鈞乘坐導演部的車輛,有不少好處,但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信息來源不閉塞。
他這邊剛出發沒多久,關於第一集團軍參戰各單位的出動狀況,就實施彙總到工作台。
李培方跟其他裁判員溝通工作時,陳鈞可以從通話內容中,判斷出此次紅方部隊的出動狀態。
他們是早上六點多出發,都過了中午,早已離開彭城範圍後。
導演部才收到一營各戰車,已經全數登上鐵路專列,準備啟程。
讓陳鈞意外的是,李培方好像並沒有將昨天一營,率先出動的後勤單位彙報上去。
反正廣播彙總紅藍雙方出動行程時,沒有聽到由梁科翔帶隊出發的消息。
當然了,乘坐導演部車輛壞處也很明顯。
或者說是陳鈞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們這邊車輛,行駛到滬武高速路段時,導演部突然通知,第一集團軍下屬的機步旅,走陸路的車隊失聯。
導調機關聯係不上這支隊伍,明令要求機步旅儘快做出回應,否則八小時內,將判定出局。
陳鈞行駛到蕪黃高速時,第一集團軍下屬機械化步兵師鐵路運輸整體失聯。
導演部下令,依舊是八個小時,聯係不到該單位的行程動向。
將判定出局。
車輛行駛到巢黃高速時,第一集團軍另外一個摩步旅陸路車隊失聯。
要求今晚九點之前,必須主動和導演部彙報動向,否則判定出局。
連續有關紅方作戰部隊失聯,陳鈞的眉頭已經緊緊皺起。
李培方為方便利用車載無線電彙報工作,他一直坐在副駕駛。
陳鈞跟何應濤兩人,則是坐在後排。
此時,聽著連續不斷傳來失聯的消息。
老何屁股上也跟長了雞眼似的,整個人坐在那不停的扭屁股。
看得出來,何應濤這會心裡是不大平靜。
部隊失聯?!!
開什麼國際玩笑。
先不說戰前各種準備工作,就說那些旅級單位,師級單位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至於特麼的轉移一千多公裡而已,直接乾失聯了?
陳鈞都懷疑導演部聯係了沒有,諾大的戰鬥群無論是鐵路,還是陸運,怎麼可能失聯。
這趕個路而已,一兩萬人就這麼趕丟了?
沒這麼離譜的事吧?
對這些信息,陳鈞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他扭頭看看老何,這會愁的臉都好像瘦了一圈。
陳鈞抬手拍了拍何應濤的肩膀,微微搖頭後,沒有作聲。
他覺得這風格像是藍軍的手段,畢竟朱日和藍軍總是喜歡搞點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問題是朱日和藍軍不會參與這種軍事演習行動,他們不會長途跋涉跑到福州。
再說了。
朱日和作戰也不是瞎幾把搞啊,他們是為了模擬極端情況,來檢驗部隊的戰鬥力。
看看當前部隊都能暴露出哪些存在的問題,從而解決問題,使得戰鬥力提升。
他們那演習的目的,所使用的任何手段,為的不是讓紅軍學會怎麼贏。
怎麼贏都是其次。
最首要的是,在高強度極端條件下暴露出的劣勢和問題,能夠快速解決。
本質是為了挑錯改錯,同時也通過戰術戰法的迭代,開發和優化軍隊整體戰鬥力。
演習的勝利從不同的角度來看,所需要理解的意義也不一樣。
就像朱日和,有時候勝利就是完成戰略戰術目標,並不一定是非要打贏才算。
可這次是怎麼回事?
聽著副駕駛上,導演部的參謀一直在催促各單位連線問題,失聯的第一批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蹤跡。
陳鈞眼瞅著道路標牌,他們都已經抵達了福州境內。
失聯的單位還是沒消息。
陳鈞也有些搞不懂,導演部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難不成那麼多部隊,真能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