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洋考慮的很周到。
可惜,他並不了解陳鈞。
咱這陳營長哪裡是在想著,怎麼遠離李海瑤啊,他是在考慮著,怎麼把這次的事情,能夠通過委婉的方式。
講給李海瑤聽。
“營長,我覺得這事吧,其實也不難整,你就直接給李上尉說得了。”
“李上尉應該能理解,畢竟咱們打之前,是真不知道124師是咱們自己家的單位啊。”
偵查連連長宋超,可能也是看出陳鈞心情不佳。
這不,他還專門跑過來,搜腸刮肚的在旁邊出主意。
就是可惜呀。
一幫整天隻知道訓練,帶兵的糙漢,哪會安慰人,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
最後把陳鈞都給聽無語了。
他這正準備擺手,把幾個看熱鬨的家夥驅趕走的時候,一營安排的兩輛吉普車到了。
陳鈞快速看了看周圍。
而後伸手拉住宋超的衣領,低聲警告道:“我先去參謀部開會。”
“你回到營裡,先彆說124師的事。”
“不管誰問,就說咱們偷襲成功,彆的方麵,一個字都不要提。”
“要是我開會回來,知道你小子在營裡瞎傳,走漏消息。”
“哼哼,你知道的。”
陳鈞說完,還刻意拍拍老宋的肩膀,似笑非笑的威脅道。
宋超聞言,他嘴巴一咧,趕緊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營長,李師長的事,我一個字都不說。”
“我嘴嚴,全營都是有名的。”
“是嘛?那最好是這樣。”
陳鈞瞪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偵查連連長嘴嚴。
嚴個錘子,跟著何胖子出來的乾部,都是嘴碎的人。
營裡但凡有點啥事讓這兩位知道,估計不出半個小時,一營每個耗子洞都能收到確切消息了。
象征性的威脅兩下。
陳鈞也沒時間多叮囑什麼,快速動身坐到吉普車上,他沒有選擇跟李師長和吳政委坐一輛。
一切準備就緒。
車輛快速奔向福州方向。
。。。。。。。。。。。
與此同時。
福州陸軍參謀部這裡,接到會議通知的眾人,陸陸續續抵達。
藍軍124師被紅軍一個營給乾掉,這種事情,讓不少單位的一號,都預感到此次的會議。
怕是不會那麼輕鬆了。
有關軍改方麵的議會,最近半年的時間,召開的越來越頻繁,上麵也借助開會的功夫,跟多個單位進行溝通。
接連不斷的大動作頻頻發生。
任誰都能預感到,上麵計劃師改旅的鐮刀,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次,一個合成營又打下這麼漂亮的戰役,就算是通知過來參加會議的乾部,再怎麼後自後覺。
也能琢磨出一絲不妙啊。
由於1221區域屬於此次作戰的邊緣地區
,距離福州太遠。
收到通知的人絕大多數都到了,可陳鈞這個正主還沒到。
陶軍明便站在參謀部入口的位置,時不時的眺目望著遠處的大路。
從他走動的身影,還有偶爾攥緊的拳頭,都不難看出。
此時的陶軍明,內心並不平靜啊。
能特麼的平靜才怪。
作為紅軍總指揮部的副參謀長,老陶的消息渠道還可以。
他已經知道,軍部聯合參謀部將此次作戰劃分為“實驗性質的作戰”。
所謂實驗,就是將1221區域劃分為此次軍演特殊區域,在這片地區交戰的部隊,最終結果。
不會影響戰後的升遷,或者名額分配之類。
這個消息對於陶旅來說,無異於是雪中送炭啊。
至於這是不是上麵,想要刻意保下李師長,才借用的由頭什麼的。
壓根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也不用考慮,肯定是。
並且陶軍明還知道。
此次作戰,導演部的幾位首長相當滿意,還特意商議,要授予179旅合成一營集體二等功一次。
還要在這次大會上,播放此次作戰的部分過程,當做經典案例去研究去推行。
陳鈞作為指揮官,必然要上台發言。
可問題就出在這了。
陶軍明之所以早早來到參謀部,他堂堂一個大校,不進休息室等待會議開始,而是站在外麵挨凍。
就是擔心陳鈞在大會上,發言太過肆意,考慮不周,容易得罪人。
至於考慮哪些方麵。
那倒是也不複雜。
第一,陶軍明還不知道,陳鈞已經清楚了李洪洋的身份,擔心他在大會上,嘴上沒個把門的。
年紀輕輕行事不成熟,
如今又打了勝仗,抓了老丈人就罷了,如果再把老丈人損一頓。
那可真就說不過去了。
第二,這次會議,上麵的確是打算要狠狠的對著師級單位揮鐮刀了。
具體會不會實施,那不好說,但一些預防針勢必是要打到位。
師改旅牽扯太廣,涉及到的單位,人員關係錯綜複雜。
老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陳鈞上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亂說一通。
有些博弈。
並非是身上有功,就能肆無忌憚的闖進去,大談特談。
是,陶軍明也知道陳鈞在部隊混了半年,也有自己的後台,比如聯合參謀部,比如李家,
這些後台都很硬,目前沒人能夠撼動。
可有一點,那是沒辦法忽略啊。
陳鈞還年輕,以後他的軍旅生涯還長著呢。
這次軍改,聯合參謀部,陸軍總指揮等等工作,都是由老一輩操刀,大刀闊斧的主持。
反正快退了,不怕得罪人。
完成橫跨幾十年沒有落實的事情,老一輩也要退一批。
新的時代要開啟。
屆時,陳鈞怎麼辦?
如果非要說老爺子退了,影響力還在,也不會有人去為難他。
或者說聯合參謀部挑的人,就是有人想為難,也要掂量掂量。
話這麼說也沒啥毛病。
但在東部,李家的影響力,遠遠沒有在西部和南部影響力大。
到了一定程度,上麵的影響力開始慢慢變小,所能依靠的還是自己。
陳鈞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在這次軍改中嶄露頭角,但是也不要過於得罪人。
要不然。
老爺子那輩過去後,接下來這一輩,就是如今師改旅主力的這一輩。
要是把人得罪光了,那還玩個屁啊。
要不是因為考慮到這些,老陶才不會這麼受罪,站在參謀部門口,迎著寒風。
等著一營那個臭小子過來。
有些話,他覺得必須給這小子灌輸到位,省得到時候開會,一股拗勁上來。
再跑到台上再巴拉巴拉一通。
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