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不同了。
他做了幾年生意，接觸的事多，受到的為難多了，人自然也成長了不少。
沒有以前那麼毛毛躁躁了。
“你怕個毛線啊，你來你的，管那些乾啥。”
陳鈞拽住林小東，正要拉他時。
陳白水拿著洗好的菜從水管那邊過來，轉頭看到林小東，當即笑道:“小東來了，快快快，屋裡坐。”
“正好家裡飯快做好了，一起吃點，這是你談的女朋友吧？哈哈，這小姑娘長的真好。”
“快去屋裡坐，小鈞愣著乾啥呢？”
“帶小東去屋裡，飯馬上好。”
有長輩開口。
林小東也沒法再猶豫，隻得瞅了眼自己的女朋友，墨跡的移動腳步跟上陳鈞。
他人是跟上了，但嘴巴可沒停。
“鈞子，我沒跟這麼大的領導打過交道啊。”
“一會進屋要不要讓煙？要是讓煙了，我用不用幫忙點著？”
“特麼的，早知道買包好煙來了，今天就帶了包玉溪，這個牌子行不行？”
“你身上有沒有好點的，借我一包用用。”
“一會進去我咋稱呼？是喊叔還是喊領導？”
“喊叔不合適吧，要不喊哥吧。”
“.”
從大門口走到堂屋，總共就十幾米的距離，林小東這狗日的愣是問了七八個問題。
陳鈞也不知道究竟該回答哪條了。
這緊張個屁啊。
他那公司又不是在柳城，過了今天以後還是陌生人，又不走仕途啥的。
好煙賴煙就是個晚輩的禮貌，有啥大不了的。
陳鈞領著兩人來到屋裡，李海瑤聽到動靜，她轉頭看向來人。
“小東哥。”
陳穎穎率先打招呼。
“瑤瑤，這是林小東，老家的朋友，那是他女朋友秦小娟。”
“你們好，快過來坐。”
李海瑤聽到是朋友，趕忙起身相迎。
至於讓煙的問題，都不用林小東操心，普國濤就主動把事乾了。
人家到底是乾招兵工作，經常下村子裡跟年輕人攀談，了解年輕人的心思，也知道年輕人的窘迫。
對於李海瑤，林小東隻是聽說過，但是沒見過。
之前他和趙龍泉去部隊裡麵送圖紙，一營的文書去機場接的他們。
自然聽說過陳鈞談的這個對象，據說也
是軍人，並且來頭不小。
但當時林小東沒怎麼在意。
他所認知的來頭不小，估摸著就是在部隊裡麵，是哪個單位首長家的閨女。
可現在再看。
連柳城說一不二的人物都來了，林小東又不傻。
隻是看著自己好朋友的媳婦，坐那一口一個爺爺的喊著，他就是再特麼蠢，也知道是咋回事了啊。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吳老爺子也確實沒有扭捏，更沒有客氣，陳鈞家裡人這邊一招呼。
堂屋坐的客人都出去洗手，十幾號人坐在客廳有說有笑的一起吃飯。
李海瑤，陳鈞，吳建國三人成了聊天的主流。
話題一直縈繞著部隊，發展，軍改，信息化。
反正都是一些聊天的話，並不涉及保密內容。
聽得一屋子人都麵麵相覷，然後埋頭乾飯。
主要是這種話題，他們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啊。
午飯，就在融洽的氛圍中結束了。
過年按照很多地方的習俗，尤其是走仕途的人，除夕夜下午就開始互相走動。
但這種。
一般都是關係比較好才會來往，真正拜年環節，要在過完初一。
陳鈞兩世為人，哪怕他沒有走過仕途，也沒啥當領導的經驗。
但他知道，有吳老爺子在這坐著，自己家肯定不會平靜。
下午必然有管理部的人，要過來提前拜個早年。
其實拜年不拜年啥的，都是說法而已。
隻要吳老爺子在這坐著。
對於很多人來說，哪怕過來隻是混個臉熟，那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很多消息靈通的人，必然會有動作。
更關鍵的是，陳鈞這種家庭，限製比較小，借口也容易找。
他們既不是仕途中人，又不是領導家的親戚。
部隊當兵的功臣之家，領導過來表示慰問，於情於理都沒啥毛病。
可問題是，陳鈞隻想到這一點，卻沒意識到拜年的人有多誇張。
好家夥。
中午飯剛吃完沒多久。
小舟村村口，一輛又一輛轎車出現，放眼望去，足足延伸數百米。
這還隻是第一波。
吳老爺子乘坐的車都停在村口，彆的車過來，誰也不會憨批到直接開進村裡啊。
於是，很壯觀的場麵的出現了。
一個又一個穿著夾克外套的中年人，有說有笑，三五成群的出現在村口。
小舟村的村民，瞧著這突然出現的人群，嘴巴都驚得差點合不攏。
有人過來讓煙，有人上前詢問。
能出現在這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消息來源渠道的，或許他們不知道陳鈞家在哪。
但一定知道去誰家。
人群一波又一波的來到家中。
陳鈞，陳白水，李秀芬，陳福桐一下午的時間，都在忙著接待。
說話，閒聊，臉都快笑僵了。
最後，林小東，秦小娟兩人也都加入迎接的隊伍中。
從下午一點，愣是忙到下午五點。
期間來的人是一波接著一波，送來的禮品都差點把陳鈞的床頭都給堆滿。
如果這些人同時來，光是開的車怕是都能綿延十裡有餘。
就是這麼誇張。
而吳建國一直坐在屋裡，基本沒怎麼出來過，誰來他也不看，除了寥寥幾個在屋裡見麵點頭之外。
大多數人，都是把東西送過來，熱情的攀談幾句就走。
老爺子能在這家吃飯，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他們圖的向來都不是，第一次過來能有啥作用，隻要在這混個熟臉，以後常來。
來一百次，一千次，隻要有一次正好碰到老爺子，或者傳到老爺子耳朵裡。
那跑的這些路，就全值了。
一直到快吃晚飯時，吳建國才帶人離開，走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李海瑤，回部隊之前一定要去家裡做客。
陳鈞對這些早有心理準備，還算是能接受。
可林小東卻被下午的所見所聞，徹底震麻了。
期間，秦小娟也曾悄悄問過他。
陳鈞到底在部隊乾什麼的，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過來拜年。
對於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他清楚。
從今天開始，他從高中認識的死黨，真的要發達了。
並且是真正意義上的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