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走到半路時,第二輪煙花燃放開始了。
眾所周知,桂省人過春節放煙花的習俗,那可是在民眾心裡紮根的。
全國各地都沒幾個地方,能跟這邊的人比,尤其是除夕夜,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準備煙花。
鞭炮也差不多。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桂省的新娘子出嫁,能走兩種紅毯,一種是紅布鋪的,一種是爆竹碎屑鋪的。
其他地方也會放煙花,但絕對沒有這邊這麼熱愛,這還隻是除夕晚上。
若是到了零點,正式跨入新的一年。
那家夥零點鐘聲一響,夜空中會立馬綻放出漫天的煙花,還會伴隨著一陣又一陣急促的爆竹聲。
狼軍的故鄉可不止打仗猛啊,連放個爆竹都有打仗發動總攻的蘊味。
這的人不看春晚,不包餃子,硬熬也要熬到零點。
就是為了放煙花,拜新年。
“呦,小鈞這是去你大伯家還是三叔家啊?”
“這是小鈞帶回來的女朋友嘛?城裡姑娘長得就是水靈,你瞅瞅那雙眼睛,真大啊。”
“小鈞,你們家下午來了那麼多領導拜年,你是不是在外麵當大官了。”
“小鈞,部隊裡麵忙也要常回家看看,你這幾年不回來,嬸子都快認不出你了。”
一群人走在路上。
到處都是打招呼的人。
李海瑤拉著陳穎穎,自然也被當做是重點關注的對象。
陳鈞也是忙著散煙,碰到誰都能聊兩句。
這不知不覺間。
幾人走到了大伯陳開疆的家門口,大伯和三叔的宅基地挨著。
兩家是鄰居。
隻不過前幾年和大伯家鬨掰後,三叔也不怎麼跟他們走動了。
陳鈞本想著徑直走過去,沒打算搭理,他又不是聖母,前幾年大伯家怎麼對待他們家的。
連村裡人都清楚。
鬨掰就老死不相往來更好。
其實下午的時候,陳鈞看到陳開疆在自己家門口晃悠了幾圈。
當時陳白水,李秀芬都在忙著招待,隻有三叔和陳鈞看到了。
但沒人邀請,他駐足看了一會就沒進去。
這好巧不巧的。
陳鈞剛走到陳開疆家門口,陳倩,也就是大伯家的女兒,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從家裡出來。
“小鈞?!”
“你來了,吃過飯沒?”
陳倩看到陳鈞,她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快跑兩步走過來招呼道。
對於這位堂姐。
陳鈞沒啥可說的,大伯家可能就這一個正常人了。
幾年沒見,陳倩麵容憔悴了許多,不負往日讀大學時的青春靚麗。
前世陳鈞就有印象,他這位堂姐嫁的人不太行,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整日鬱鬱寡歡
,見人很少打招呼。
整個人渾身浮腫,也不知道啥原因。
當初升學宴鬨翻,他想起這個事當時想罵來著,但考慮到堂姐也沒招惹過他們家。
並且每次見麵都很親,去大伯家也是陳倩忙著沏茶,招呼,他就沒吭聲。
沒想到,重活一世。
陳倩應該又重複以前的路了。
“姐,我去三叔家吃飯。”
陳鈞笑了笑,他低頭看了下陳倩懷裡的嬰兒,隨即歎了口氣。
“姐,你看著氣色不好啊,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陳倩捋了捋頭發,隨即從口袋摸出一把糖果遞給陳穎穎,又看向李海瑤:“小弟,這是你女朋友嘛?”
“真漂亮,小弟要好好待人家啊,有空了來家裡玩。”
“帶上女朋友來家裡坐坐。”
“好。”
陳鈞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李海瑤本來是想過來打招呼的,她並不知道兩家人的關係,隻不過看到陳鈞喊對方“姐”,猜到了一些。
可奈何,陳穎穎在旁邊死死拽住她,不讓她過來。
小穎穎對陳倩敵意也不大,純屬就是不想跟大伯家的人打交道,於是,也捍衛著自己嫂子,要跟自己同一戰線。
給糖就吃,但打招呼絕對不可能。
主要還是小時候在這邊太不受待見了,明明是本家人,卻搞得還不如鄰居親呢。
陳倩也知道情況,她歉意的笑笑,又捋了捋頭發站到一邊。
陳鈞也沒在多說,帶上人徑直的朝三叔院裡走去。
陳穎穎到了這,那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
鬆開李海瑤的手就朝屋裡跑,因為三叔家有錢,每次過年都會買很多零食。
其中大半都是穎穎的,一小半是陳鈞的。
隻不過如今陳鵬也回來了,陳鈞長大了,自己的那一份自然就不能再算數。
沒有小丫頭拽著,李海瑤這才得空,走到陳鈞跟前低聲問道:“剛才那個是咱們家裡人嘛?”
“嗯,我大伯家的女兒,關係就跟你和李海峰一樣。”
“就是因為某些原因,兩家人關係不咋地,基本現在就是鬨翻了,誰也不去誰家走動。”
陳鈞如實的說著。
“可,可是我看你那個姐姐還行啊。”
李海瑤遲疑了一下,她有些不確定的繼續說道:“還有,我看剛才她麵相有些浮腫,應該是腎臟不好,建議還是去醫院查查吧。”
“我說不太準,以前在國防科大讀書時,我聽過生物醫學工程,還有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專業的課程。”
“有過類似的臨床症狀分析,我恰好聽過那堂課。”
我靠!!
陳鈞看著李海瑤那認真的神情,心頭一跳。
他確實不待見大伯一家,但是也不想看著陳倩遭受病痛的折磨,李海瑤說的,還真跟他前世的記憶有些吻合。
“這玩意,嚴重不嚴重?”
陳鈞好奇的問了一句廢話。
“不好說,我不是學醫學專業,隻是正好聽過那堂課,中間講過這麼一個例子。”
“初期可能不嚴重,我覺得還是去醫院檢查下最好。”
李海瑤微微搖頭,她能看出來已經算是天賦異稟,再詳細那就沒辦法了。
“過完年再說吧。”
陳鈞撓撓頭,他覺得就今天這個場合,自己跑到大伯家說陳倩有病,趕緊去醫院檢查下。
要真這麼乾的話。
陳倩有沒有病不敢確定,就大伯那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性子,八成是要被氣出病了。
彆太高估陳開疆的智商,他那教導主任都是憑資曆熬上去的。
平時最重麵子,要不然,也不會整天喜歡趾高氣揚的教育彆人。
在村子裡混的狗屁倒灶,球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