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過年其實就除夕前的幾天到除夕當天。
一旦翻過除夕到了大年初一。
那這個年,就算是過完了。
陳鈞也差不多,初一在家沒啥事,也就早上的時候他帶上穎穎去二爺,四爺家裡拜個年。
自己爺爺奶奶很早的時候就不在了,陳鈞都沒讀初中時兩位老人就相繼離開,陳穎穎甚至對兩位老人都沒啥印象。
到了上午,一家人開著車。
去人家少數民族的村寨周圍,瞧瞧人家載歌載舞的新春活動,跟著人家熱鬨熱鬨。
漢族過年活動不多,絕大多數都是喝完酒,半暈半醉時吹牛逼。
不像人家彆的民族,喝完酒除了唱歌跳舞,還會辦點坡會,舞香龍,炮龍活動啥的。
到大年初二,又開始走親戚。
陳鈞回來了,陳白水,李秀芬就徹底解放,從初二到初五。
都是李海瑤開車,帶著陳鈞,陳穎穎,再帶上家裡成堆的禮品,七大姑八大姨家裡串一圈。
這種習俗咋說呢,陳鈞私下談起肯定撇嘴說是陋習,可架不住老爸老媽一直催啊。
好在李海瑤也沒覺得不妥,整天就跟完任務般,走一家又一家。
初三時,他們還特意拐去吳建國老爺子家裡跑一趟。
不去不行啊。
人家長輩都跑到村子看晚輩,還特意叮囑走之前去家裡一趟,要是不聲不響的走了,有失禮數。
不過還好,初五當天,這走馬觀花式的走親終於是到了尾聲。
晚上,陳鈞吃過晚飯,正坐堂屋陪著爸媽聊天,陳穎穎抱著他的手機在一旁打遊戲。
打著打著,一通電話撥過來。
“哥,有人給你打電話,我掛了啊。”
陳穎穎大呼小叫的伸著手臂,提醒陳鈞。
“彆掛,敢掛我電話屁股給你打爛,忘記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了。”
陳鈞虎著臉起身嚇唬陳穎穎,他這手機一般情況下沒人打電話。
西京陸軍邊防學院的那幫老兄弟,一個個整天就跟失蹤人口似的,壓根聯係不上。
家裡同輩的,就林小東聯係他最頻繁。
但這吊毛壓根不知道打電話是啥意思,但凡有事或者來找自己,都是直接過來。
陳穎穎吐了吐舌頭,將手機遞給哥哥,轉身撲進李海瑤懷裡,揮舞著小拳頭怒目而視的瞪回去。
陳鈞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看到是座機打來的,他神色一正,隨即大步走出堂屋。
李海瑤可能也看出不對了,連忙安撫下穎穎,起身跟了出來。
單位來的電話,隻能是有關中培的安排,年前軍區忙著軍改,各方麵工作擠壓到一塊。
整個戰區亂作一團。
連名單都沒有歸攏完整,具體出發的時間自然是沒辦法詳細通知。
如今看到不帶歸屬地的座機號碼,陳鈞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大步來到院子裡,滑動手機屏幕接聽。
“陳鈞!”
電話剛接通,話筒那邊傳來179旅政委徐文生,那渾厚的嗓音。
“政委新年好!!”
陳鈞聲音洪亮的回應道。
“好個屁。”
179旅旅長辦公室內,徐文生一臉疲憊的坐在辦公椅上,而旅長陶軍明,則是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悶悶的抽著煙。
徐政委笑罵了一聲,隨即起身扯著電話線一把推開辦公室的窗戶,重新坐下來道:“你小子這個年過的舒服吧?”
“過年想不起我,過完了想起給我拜年了?”
“冤枉啊政委。”
陳鈞立刻叫屈道:“您和陶旅的電話我可都打了,就是都沒打通。”
“行了行了,少在這扯皮,剛才軍區大會結束,去國防大學報道參加中培的時間定了。”
“初七報道,初八正式開始,為期三個月。”
“報道隻有一天,這個節骨眼上,你小子可彆遲到,那個旅裡的楊傳州同誌會一起過去。”
“但他去的是政治學院,你去的是聯合作戰學院,校區不在一處。”
“到那之後好好學,不要丟了咱們179的人,知道嘛?”
“是,政委!!”
陳鈞大聲的回應。
徐文生拿起話筒朝著陶軍明示意了兩下,陶旅擺擺手,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沒有吭聲。
徐政委索性自己又強調道:“剛才陶旅也說了,你小子這次中培成績要是不亮眼,你狗日的就想想回來怎麼交代吧。”
“就這樣。”
說完,徐文生“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聽著手機裡傳來“嘟嘟”的盲音,陳鈞笑著摸了摸鼻子,政委一般不罵人。
這猛的來這麼一出,整的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時間確定了嘛?”
李海瑤站在旁邊輕聲詢問。
“嗯,初七報道,初六估計就要出發,正碰上春運返工時間,早一點出發穩妥點。”
“好,那就明天走吧,就是”
李海瑤說著,她遲疑了下。
陳鈞看著對方欲言又止,還以為是李海瑤沒待夠呢,便忍不住笑道:“沒事,以後有時間再回來。”
“我等下跟爸媽說下。”
“不,不是。”李海瑤聞言,趕忙搖搖頭:“以後得空肯定要回來。”
“我是想說穎穎下午跟我提了你三叔的事,說是好像今天三叔去大伯家,要帶倩倩姐去檢查,兩家人吵了起來。”
“鬨得挺不愉快,爸媽好像猜到你最近幾天要走,沒讓穎穎告訴你,但是她跟我說了。”
“我還想著晚上,抽空跟你談談呢。”
“又鬨了?”
陳鈞聞言,眉頭緊緊蹙起。
說實話,除夕夜有關這方麵的討論,他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主要是大伯家的事情,他是真不想插手,出力不落好。
“具體怎麼回事?陳倩啥態度?”
“她要是站在三叔那邊,那明天咱們就去一趟縣裡,她要是站在大伯那邊,那這事就當不知道吧。”
陳鈞打定了主意,要是想幫的人都執迷不悟,那他也沒啥可說的,尊重人家選擇。
但他卻忽略了為母則剛的道理。
陳倩最近兩年經曆了那麼多事,本身自己也醒悟過來,知道對不起家裡,她吃再多苦都沒啥。
可孩子還小啊。
三叔那跟杠子一樣的直脾氣,趁著過年走完親戚,跑到老大家裡,過去就說要帶侄女去檢查身體。
還要給她安排工作。
整天就活一張臉的老大肯定不樂意,兩人大吵了一架,惹得半個村子都去圍觀。
陳倩得知自己身體可能出了毛病,當場就想跟三叔走,可奈何她碰到了太極品的家人了。
陳開疆就認為自家弟弟是不給他麵子,攔著不讓帶人,大吵一架。
最後陳福桐也嫌丟人,直接擺擺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