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又覺得,幸虧沒走。
他從荷包裡拿出傷藥,剜出一點藥膏塗在她傷處。
他人也不壯,指腹按說沒什麼肉,可按下來倒是出乎意料的輕柔。
陸珈真沒想到作為雇主還能享受到這樣的福利。
她偷偷吸了下他衣襟上的香氣,說道:“你不走了?不走的話咱們就來聊聊長期雇傭的事啊。”
這個江湖人,還怪講究的嘞。
這種花不了多少錢的衣裳,竟然還熏過。
沈輕舟塗完藥,坐下來,聲音溫淡如水:“你都成財主了,要什麼人沒有?”
陸珈跟著坐在桌子另一邊:“那也得我信得過啊!”
沈輕舟瞅她一眼:“蘇家那邊去打過招呼了嗎?雖然蘇明幸入獄了,蘇家依然是地頭蛇,為了日後安穩,去拜訪拜訪也是該的。
“但也不必親自去,不然倒像是理虧。請好了管家,讓管家去趟即可。給了他們麵子,日後也不好刁難。就是刁難,你們也占了理。”
陸珈攤手:“護衛都找不到,管家我就更找不到了。”
沈輕舟道:“我替你去。”
陸珈提了口氣:“當真?”
“明日你把禮備好,晌午後我自然會來。”
抓蘇明幸入獄,不過是順手的事。蘇家每到秋冬就帶著大批財物入京,究竟是去尋誰,這事兒還沒底。
蘇家這趟,他是必去探探不可。
而你再看看她,好好的額頭,竟然讓她作踐成這個樣子。他也不怕落下疤來!
罷了。
拿人家的手短。
去打點打點,鋪鋪路,日後她也能少個對頭。若讓他們自己上門,多半要受冷眼。
請管家去,一時半會兒哪能找到這麼能頂事的管家?
還是他親自去走一遭,才好放心。
陸珈激動得原地轉了兩圈:“這麼說你是要當我的管家?那你要多少薪俸?先說好,你可不許開的太高!”
沈輕舟把藥瓶留在桌上,順道把符塞進懷裡:“彆人麼,
我少說要收三倍。可你說過要給我治病,我就按市價好了。”
真是個財迷。
符都求了,還跟他講價。
……
陸珈萬萬沒想到自己真的遊說成功了!
秦舟考慮的正是她所憂慮的。如今全沙灣縣的人都知道張家的七間鋪子和一萬兩銀子落在他們孤兒寡母手上,雖然不知還有另外的十二萬兩,光是明路上的這些也足夠引來一部分人垂涎了,請管家護院,都是得立刻著手的。
想來想去,最令陸珈放心,又最有本事保護這批家財的竟隻有秦舟。有了他以後,剩下的都可慢慢來了。
去除了這塊心病,陸珈也立刻投身到鋪子的經營中去。是夜就在碼頭上找了兩條北上的商船,許下重酬托船上熟悉的夥計打聽一些消息。
而沈輕舟趁夜回到了縣衙,郭翊卻在此等候良久了。
“你可算回來了!”郭翊風塵仆仆地,拿著一卷文書便迎上去,“派出去四麵州縣,包括潭州府那邊的人,都陸續回轉了。
“新得到的消息,整個潭州府轄內,與嚴家父子一黨間接相關的官吏共有一十三人。而目前查到的關係最親近的,是潭州府同知周勝。
“周勝的老師是工部侍郎柳政。而柳政,則於嘉永十七年由嚴頌提攜擔任過禮部員外郎,後來又娶了嚴述夫人杜氏的堂妹為妻!”
沈輕舟:珈珈磕頭給我求符!珈珈不想我生病!珈珈怎麼少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