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然什麼都不必說。若是,就還是照我早前說過的話去做。”
郭路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她的目光,頓時不再做聲,退了出去。
蔣氏望著窗外。
陸府的這座正院裡,也有一棵桂花樹。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眯起了雙眼來。
……
太妃的賞賜是三日後來的,是一篇給沈輕舟的母親手抄的經文。
沈輕舟在祠堂裡,把經文燒了給沈夫人,然後坐在蒲團上,展開了夾在經文當中的太子的回信。
宋恩跪在旁側燒了半日紙,見他目光還沒有離開這封信,便問道:“這信於公子可有用?”
沈輕舟把信投進了火盆裡。
“不出所料,蘇家果然與柳政有瓜葛。這麼說來,蘇家與周勝之間沒有任何往來的痕跡,並不是他們當真不聯係,而是所有的痕跡都被消除了。”
宋恩停下手:“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有什麼陰謀?”
“柳政在工部當差多年,河道都在他們手上,戶部也全聽嚴家使喚,可想而知嚴家在河道上獲取的利益,必定由來已久。
“從年初到現在,風向一直對嚴家不利,他們此番對河道的大動作,恐怕不隻是謀取利益。”
“太尉。”
門口護衛的聲音恰好響起,沈輕舟與宋恩對視一眼,一麵將殘餘的信紙丟入火中,一麵吩咐:“去準備吧,再去跟盛太醫打聲招呼,我子夜離京。”
宋恩站起來時,沈博已經帶著沈追進來了。
父子倆看見沈輕舟都停了下來。
沈追抱著一大捧經文,眼中雖有驚訝,但難得的不曾
聒噪。
沈輕舟站起來,朝沈博鞠了一躬:“父親。”
沈博看著他蒼白的臉:“你怎麼起這麼早?”
“宜太妃遣人送來了經文,我便前來祭拜母親了。”
沈博點點頭,走到了供桌前,伸手輕撫著沈夫人的牌位,然後取了三支香,插上去。
“太妃這些年一直還惦記著你母親?”
沈博把香插上之後,便凝視起了沈夫人的牌位。
但他卻沒有等到沈輕舟的回答。
轉身望去,門口已經空無人影,剛才還喚過他父親的那個少年,已經無牽無掛地離開了。
“啊啊啊啊他真的好拽!”
沈追抓狂。
要不是手裡抱著的經文絲毫不敢有閃失,他都恨不能追上去把早些天掉在地上的麵子撿回來!
“磕頭吧。”
沈博淡聲地指揮他。
沈追放下經文,聽話地跪下去。
磕了好幾個頭才想起來:“父親,我該怎麼稱呼夫人?”
沈博凝望著牌位上沈夫人的名字,說道:“當然應該稱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