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柳淚流滿麵,但淚水之下,眼裡卻遊弋著一股不忿。
“福盛糧行?”
沈輕舟眯眼看著遠處。“何渠去看看。”
糧行就在不遠處,是不是有快死的老東家很容易打聽。
何渠轉眼就回來了:“的確有這麼回事兒,那老家夥都已經六十多了。家裡侍妾四五個。
“家裡在京城之中也是有買賣的,官家買賣也做。”
事情出的這麼巧,陸珈先前就覺得奇怪。此時聽到和官家也做買賣,當下也明白了。
合著剛才那場鬨劇,是打算給碼頭這邊打掩護?
她冷笑了一聲。
然後看著還跪在地下的銀柳,歎了口氣,朝沈輕舟伸出手來。
沈輕舟看了一眼她,知道她這是要錢,把荷包解了下來。
但要遞過去時想了一下,要解開荷包,自行把銀子全都摸出來,再遞過去。
荷包裡有他的私章和腰牌,這可不能給。
陸珈掂了掂手上銀子,抓起銀柳的手把她拉起來,銀子拍到她手上。“拿著這些錢,把傷養好,再換個地方度日吧。”
銀柳哇地哭出來,抬袖揩去眼淚,跪下磕頭:“多謝姐姐!”說完之後看了一眼沈輕舟,又磕頭:“多謝姐姐的姑爺!”
陸珈嗆了一口。
姑爺?
沈輕舟也聽得兩臉發燙:“胡說什麼?”
隻有何渠在旁邊兩眼睃來睃去,兩眼活泛的很。
沈輕舟
好像有些站立不安,走開了。
陸珈拍拍銀柳肩膀:“先找個醫館,天亮再出城去吧。”
銀柳垂淚點頭,看著陸珈的背影,欲言又止。
待陸珈也走開之後,何渠才上前:“小丫頭還是很有眼力勁兒的嘛。”
隨後也掏了幾顆碎銀給她。
從前在沙灣的時候,何渠覺得沈輕舟對陸珈的態度,絕對是公子哥兒一時新鮮。
後來知道陸珈是陸階的女兒,他又覺得沈輕舟是在玩火。
眼下這把火燒的,連一個路過的丫頭都能看出眉目來,接下來倒要看他們公子如何滅這把火。
銀柳借了銀子:“壯士,剛才那位姐姐叫什麼名字呀?將來我要向她報恩。”
“這個啊,”何渠看著遠處已經站在一起的陸珈和沈輕舟,說道:“報恩的事,看緣分!”
這種事他可拿捏不好。
另一邊,陸珈問起了他們打探的結果。
沈輕舟說完後:“糧食還沒上船,我還得再去探探。何渠留給你。”
陸珈卻一把將他拉住:“戶部來的官員是誰?”
沈輕舟想了下:“是戶部員外郎劉忻。”
“知道了。”陸珈點頭,“此人早就是嚴家的狗腿子了,既然是他帶隊在此,再加上你們剛才探得的消息,那嚴家就是要克扣這批軍糧的猜測就不會有錯。
“你帶我去,我有辦法從他手中挖出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