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階望著她身後的杜嬤嬤:“你問問她,先前為何無故要打旖霞院的丫鬟?”????“老爺明鑒!”杜嬤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無緣無故的打人!
“先前奴婢不過是看到拂曉這丫頭正好在門下,就讓她順道把兩盆花送到太太屋裡。
“結果她百般推脫不說,還說什麼偌大個尚書府,要是還要動用大小姐身邊的人,那是太太無能!
“奴婢想著大小姐在外生活這麼多年,恐怕從前的許多規矩也忘了,生怕這些賤婢伺候不周,將來讓大小姐在外頭人麵前落了笑話,於是就照著規矩行事要賞她的巴掌,可是奴婢根本沒打到她!
“她二話不說就跑回旖霞院,結果反倒倒打一耙,唆使大小姐前來告狀,老爺,這賤婢其心可誅啊!”
“老爺在上,還請聽奴婢一辯。”另一邊拂曉也跪下來了,“奴婢之所以未曾聽從杜嬤嬤使喚,原因有二。
“一是大小姐回房之後睹物傷情,整日身上有些不舒服,房裡離不開人,奴婢趕著回房伺候。
“其二,大小姐曾交代過奴婢,說是老爺已經允準,旖霞院一切事物由大小姐自己掌管,也不插手彆的事物,以免給府裡添亂。
“大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她的話自然於奴婢而言就是旨意。既然杜嬤嬤聲稱她對奴婢有管教之權,奴婢在此正好也當麵向姥爺請個示下,不知大小姐所言老爺已經允準之事是否屬實?
“隻要老爺說一句絕無此事,奴婢甘願接受責罰。”
她這一席話說出來,蔣氏主仆立刻愣了!
而衝著她這份有條有理,就連陸階也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老爺,她說的是真的?”
蔣氏快步走到書案旁側,又迅速地看了一眼旁邊抽抽搭搭的陸珈,“你真的說過旖霞院的事務歸他自己管?”
陸階深吸氣:“沒錯,我是這麼說的。”
跪在地下的杜嬤嬤,立刻張著嘴變成石雕了!
蔣氏咬著牙齒:“那你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我沒資格插手她的事?”
“她已經十六歲了。”陸階語重心長,“過不了多久就得談婚論嫁。在外耽誤了那麼多年,也錯過了學會習家理財的機會。
“如今回來了,讓她從打理自己的院子著手,不是能夠更快的讓她學會持家嗎?”
蔣氏緊抿雙唇,火苗都從他眼裡竄出來了。
陸珈到這裡才抬起頭:“為了不拖陸家的後腿,也為了將來不讓人家背後議論妹妹有個像我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姐姐,我才征得了父親同意。
“既然已經得了允準,拂曉就不算壞什麼規矩。”
“奴婢不知情!奴婢真的不知情!”
地下的杜嬤嬤慌了。
陸珈冷笑:“你不知情,那豈不正說明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在以勢壓人?
“先前如果不是拂曉跑得快,那兩巴掌已經上了她的臉。
“不看僧麵看佛麵,既然拂曉不肯搬花就是違抗太太,那不顧我身為大小姐的尊嚴,二話不說就打我的人,是不是該算奴大欺主?
“杜嬤嬤口口聲聲說陸家規矩森嚴,敢問父親母親,她這樣的刁奴,又該受到何種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