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珈說得緩慢,但吐出來的字眼卻又響徹了屋宇!
嚴渠“不舉”?!
這跟平地起驚雷有什麼區彆?
嚴夫人一臉的破碎,而其餘人——嚴頌夫婦同時站起來了,嚴述情不自禁往前衝了兩步,包括陸階都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的丫頭!
一個男子能不能人道,這是何等私密之事?先彆說從她一個未婚小姐的口中吐出來有多炸裂,就說這話題當眾吐出來,就已十分之難堪!
而她為何能說出這些?
是蔣氏!
是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嚴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射在蔣氏的身上了。
“珈姐兒!”蔣氏發出震天價的尖叫,她全身都在顫抖,“我幾時跟你說過這種話?我幾時跟你說過這種話!”
“你給我閉嘴!”
嚴夫人啪的一個巴掌扇到了她臉上,接而顫抖的手也直到了她的鼻子麵前:“賤人,賤人!渠哥兒喚了你二十年的姑母,你幾十歲的人,竟然在背地裡這般抹黑一個小輩!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個下賤的娘不是東西,你也是個畜生!”
嚴頌本來也在驚怒之中,可他卻也是“上梁”之一,聞言想張嘴,旁邊嚴老夫人怒瞪他一眼,他便又把嘴給閉上了。
蔣氏連番遭打,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要瘋了!
陸珈回京才多久?
她是怎麼知道嚴渠的隱私的?
嚴夫人繼續咒罵:“若不是我們嚴家人,你能夠攀得上陸家這樣的高枝嗎?
“沒有嚴家,有你如今的一切嗎?
“你坐上高板凳才幾日?占了我們嚴家那麼多便宜,就開始想著如何踩踏嚴家了,你如此編排我兒子,你活該下地獄!”
哪個母親能夠受得了潑在兒子身上的這樣的臟水?
嚴夫人真是恨不得掐死她!她指著陸階:“陸大人!陸嵐初!如今她是你們陸家的人,你來給我們嚴家一個說法!
“否則的話我就親自上了!
“那時你可莫怪我沒給你尚書大人麵子!”
陸階本來一路淡定從容的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鐵灰色。
火光照進他的眼眸,那眼底的光芒仿似萬箭齊發,齊齊射向了蔣氏:“你是嚴家的義女,是渠哥兒的姑母,我女兒回府才幾日,你屢屢對她下手,無所不用其極!
“倘若今夜裡我不是隨你親身至此,親眼所見來龍去脈,恐怕我還要被你欺騙下去!”
蔣氏抬頭望著他,整個臉都扭曲了。
他說的不是“女兒”,他說的是“我女兒”?
他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了嗎?
是說陸珈從此以後跟她沒關係了嗎?
還是說從此以後自己不用再當她的母親了?
“陸階,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陸階道,“你身為長輩,既是渠哥兒的姑母,又是渠哥兒未來的嶽母,你為何會私下裡去打探他的房中事?
“又為何要捏造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汙我女兒的耳?
“今夜從頭到尾你所暴露出來的品行,私行不檢之人,到底是珈姐兒還是你?
“該當吊頸自決的人,是她還是你?
“你回答我!”
蔣氏臉發白。
被捉奸的是魏氏,和嚴頌通奸的也是魏氏,她是私生女沒錯,可這也不是她能選擇的,陸階不能因為這些休了她。
一旦他這麼做,外頭總有些輿論也會對他不利。
可關係到她自身的品行,就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