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嘶啞的低吼聲太有衝擊力了,蔣氏彆開了目光。
陸瓔又走到她前麵坐下,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對我不愧疚嗎?”
蔣氏咬牙:“那你想我如何?!”
“我隻想知道,先前你說的姐姐的母親那段,是什麼意思?”
蔣氏驀地怔住,抬起頭來,隻見陸瓔已探身到了眼前,一雙眼睛幽深得如深淵。
“你手上的把柄,是嚴家曾涉險謀害姐姐的母親的證據嗎?”
蔣氏推開她:“你問來做什麼?”
“你不用管我做什麼,隻用告訴我,你的手上是不是還有證據?”
“誰跟你說的?!”蔣氏厲聲道,“是誰讓你來問的!”
“怎麼可能會有人讓我來問?”陸瓔坐直,“隻是最近被揭發的這些事情,無論哪一樁拎出來都夠震動京城,既然口口聲聲說都是為了我,事到臨頭又總是說隻有我才能救你,那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蔣氏啞口無言。
陸瓔目光越過她,望著她身後的窗口:“你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此後步步為營,一路上升成為陸家夫人,嚴家做過那麼多有違王法之事,一樁十五年前的舊事,特地被你拿過來相要挾,你的怎麼可能不想方設法留下證據?”
她垂了垂眼眸,視線又落到蔣氏臉上:“他們要殺你,一定也是猜到了你手上有證據。”
蔣氏唇色發白,用力圓睜著的雙眼說不出的空洞。
陸瓔的雙手又扶上了她的胳膊:“正如你所說,再也沒有人會護著我了,對於你來說也是如此。
“還有兩日我就要去嚴家了,我一走,你的命運更加難以估測了。到如今這份上,為何不把來龍去脈都告訴我?
“比較起你來,我最起碼還有個嚴家少奶奶的身份!”
蔣氏胸脯起伏:“先前我不是都已經說了嗎?程氏的死跟齊家有關!”
“齊家是什麼人?”
“是被嚴家買通的,陸階的舊同窗。”
燈光下,蔣氏的聲音放得低低的,那些久遠的,但是卻從未曾被蔣氏遺忘過的細節都吐了出來。
陸瓔的表情從緊繃到驚訝,再到沉凝,直到蔣氏的聲音停下許久,她才重新把頭抬起來。
“那她人如今在哪裡?”她問。
蔣氏冷笑:“自然在一個除了我之外,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連郭路也不知道?”
“這種事情為什麼要讓他知道?”
聽到郭路的名字,蔣氏又開始發怒。
陸瓔不著痕跡地頜首,隨後站起來。
蔣氏也站了起來:“你去嚴家之後,打算怎麼做?”
陸瓔停步,緩緩吸著氣,看下門外幽深的庭院:“我也沒想好。”
……
陸家和嚴家的婚事還在繼續,並且還進入到了最重要的時期,不用陸階多說,陸府上下都會把昨夜之事且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