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梁目光微閃:“我聽說姑母在道觀裡住了一個多月,表妹總共才去探過一次,這麼看來,可略略有些不孝。”
陸瓔漲紅了臉,待要說話,嚴梁已經搶在了前頭說道:“雖說看上去不孝,但憑借著姑母所作所為,實在也很難讓人生出愛戴。
“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表妹作為她唯一的女兒,也是她僅有的依靠,她完全不顧表妹的處境,實在是不慈。”
陸瓔咬著下唇,瞪得通紅的雙眼閃爍兩下,又彆開了。
她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嚴梁扭頭看了一眼門下站著的下人。
陸瓔抿唇,胸脯起伏了幾下之後,朝迎紫他們揮了揮手。
門下人儘皆退去。
“你到底過來找我有什麼事?”陸瓔又瞪起了雙眼。
嚴梁揚唇:“我打小就認識你,尤其是最近這一係列事情下來,無論姑母做什麼,你任何事情都沒曾參與,你真的比你母親聰明很多。
“你在陸家的處境,眼下你已經知道了。去往嚴家之後,你將麵臨什麼,想來你心中也已有數。
“不是我母親不願待見你,實在是姑母夾在其中,我們所有人都很為難。
“不瞞你說,一個時辰之前,就連祖父也認同了我們對待姑母的做法。
“瓔姐兒,你沒有任何倚仗了。
“你真的沒有想過,為自己爭取點什麼嗎?”
陸瓔的雙眼已經瞪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嚴梁吸氣,把啜了一半的茶放下來:“這雨前龍井不錯,采摘的正是時候。要是再晚些時候,也就不值這個價錢了。”
說完他站起來:“前邊兒想來也清點的差不多了。明日就是你們的大喜的日子,我提前恭賀你與舍弟白頭偕老,弟——妹。”
他笑了笑,轉身走了。
陸瓔騰的站起來,箭步追到了門外,她依舊瞪大雙眼望著大步走出了穿堂的嚴梁的背影,牙關咬出了咯咯的聲音!
“小姐!”
迎紫走過來扶她。
她把人甩開,飛快跑了出去。
沿途的下人被她衝撞的七零八散,李嬤嬤和迎紫在身後都須得提著裙子跑起來才追得上。
“小姐!”
她們倆氣喘籲籲地跑進門。
陸瓔抓起一隻瓷瓶丟過來:“滾!”
瓷瓶嘩地一聲震耳欲聾。
她看著地下的碎瓷,彎腰撿起一片來,顫手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