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階一介文人,沒辦法做下這一切。既然提到帶了陸榮,嚴述便想要逼出陸榮暗中盜出卷宗的本事來!
陸榮是陸家的家生子,從小習武,記事起就跟在陸階身邊。而自從與嚴家父子結交以後,陸階為了避開蔣氏耳目好行事,就讓他把自己的武功隱瞞下來。
十多年以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護院,卻隻是個有花拳繡腿的護院。
沒有一個人知道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還是陸階身邊八個高手護衛的首領。
此時他發瘋,不過是為了讓陸榮反抗——一旦陸榮顯露出會武功的跡象,嚴述就能肯定工部的卷宗就是他們拿走的。
而陸階先前所說的他隻是個普通下人,也就無法自圓其說!
陸榮望向嚴述,垂下頭去,額頭磕著地板:“小的一時不察失手,給大人賠禮,請大人恕罪。”
“賠罪要有賠罪的姿態,”嚴述道,“尚書府的家奴就這麼敷衍?你們教教他,省得日後給陸尚書失禮。”
他話音落下,身後兩個護衛壓著陸榮的頭便往地下磕!
陸府世代居京,幾代積累,家世非凡,這祖宅造的講究,屋中鋪就的皆為花崗地磚,陸榮這一磕下去,隻聽得屋裡梆梆作響,宛如將頭骨變成了鼓槌!
他自小留派在陸階身邊,陸階與他雖非親人,卻也勝似親人。
一連串梆梆聲之後,他額頭磕得通紅,隨後又砸破了血肉,青灰的地磚上,落下了黏糊糊的一片暗紅,陸階的眼也紅了。
“夠了!”陸階道,“嚴大人高抬貴手吧!”
嚴述漫聲道:“既然尚書大人求情,那就不用磕了。不過我這身衣裳價值不菲,你總得做出點賠償。”
他目光下落到陸榮雙臂上:“既這雙手不聽話,那就拿這雙手來賠吧!嵐初啊,陸大人!你意下如何?”
陸階緩緩沉息:“嚴大人非得如此嗎?”
“咱們不分彼此,我幫你教訓教訓家奴,你怎麼還怪起我來了?”嚴述輕哂,“要不然這樣,我讓他跟這幾個護衛走幾招,要是他能夠贏下來,我就不用他賠。如此可好?”
陸階握扇子的這隻手,在衣袖遮擋之下已經爆出了青筋。
“小的甘願受罰!”陸階尚未開口,陸榮便把頭垂下,握成了拳頭的雙手已伸出來:“請嚴大人發落!”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陸階瞪起雙目。
陸榮朝他磕了個頭:“今日小的犯下彌天大罪,請恕小的日後不能再伺候老爺了。”
說完他轉身抽出了護衛腰間的刀,咬緊牙關,然後照著自己手腕落下去!
嚴述看到此處,在手起刀落之際忽地出聲:“慢著!”
刀子哐啷落在地上。
嚴述站起來,忽地笑了。
他彎腰拉起陸榮胳膊,將他扯起來。“行了。知錯就行了。若為這點過錯真的要了你的雙手,我豈不成了吃人的魔鬼?”
他說完轉身,朝陸階拱手:“開了個玩笑,敢情是嚇著你們了。是我的不是。
“今日事忙,改日我定向你賠禮!”
說完他又揚了揚唇,看到桌上工部左侍郎列的單子,又把它拿起來,收入懷裡,再與陸階道:“還是你貼心。有你這番心意,我還怕什麼?
“回府!”
他走出大門,順路一揮手,一群護衛便隨著他呼啦啦遠去。
藏在裡間的楊伯農看到此處,看了看早已汗濕的胸襟,猛吞一口氣,虛脫的坐在了地上。
陸階走到門下,一直到再也聽不見前院的動靜,這才轉過身來,望著陸榮血肉模糊的前額,砰地把房門關起來!
好像在搞一個過年追讀的活動,請大家幫忙響應,每天的新章節儘量跟讀一下,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