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鬼到了附近茶樓包廂坐下,安妮看不見鬼,卻又好奇,沒有走的打算。
她主動給譚文傑倒了一杯茶,又給朱大腸倒茶,把朱大腸嚇得連連擺手。
可惜譚文傑也不會給人開天眼的方法,隻能讓她湊熱鬨做個睜眼瞎。
譚文傑坐定,身姿如鬆,真如戲文中審鬼包公般。
那馬麟祥也是個機靈鬼,立即跪在地上,十分配合。
就聽馬麟祥的鬼魂說道:“我承認我自己不是東西,想要騙我們馬家的陪葬品,就夥同那對奸夫淫婦,說那女人肚子裡懷了我的骨肉,讓她回來喪葬,然後我們把陪葬品三七分賬。可是那對奸夫淫婦也一肚子壞水,在聽說我老爹留了10萬兩後,就決定假戲真做,讓我直接死了,然後私吞了那10萬兩。”
他悲憤道:“我是死有餘辜,可是大人,您也不能讓惡人逍遙法外吧!”
“所以這和你找朱大腸有什麼關係?你想讓他幫你報官?”譚文傑轉頭去問,“隻是報官,朱大腸你為什麼不答應啊?”
“啊?”朱大腸一愣,馬麟祥沒讓自己報官啊。
“報官?不解恨啊!”馬麟祥說道:“我想借他的身體一用,打死那奸夫淫婦報仇!”
“嗯”譚文傑點頭,“先不說那殺了你謀財的一對傻子夫妻,就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今天打你個魂飛魄散也是應該的。”
馬麟祥不忿反問:“憑什麼?!法理不外乎人情!我有難處,向我好兄弟朱大腸求救有什麼問題?”
“人情?”譚文傑看了一眼旁邊因為幫不上好友而麵帶愧疚的朱大腸,隻覺得自己厭蠢症都犯了,“你用朱大腸的身體去報仇,殺了人以後,殺人凶手是你還是朱大腸?你報了仇以後快活的去陰間報道,朱大腸的牢獄之災該誰抗呢?”
朱大腸一驚。
他隻想著幫好友報仇,卻沒想過殺人是要償命的,說書先生講的俠客殺人,好像也沒考慮過類似的問題。
朱大腸做事一直這樣,從不考慮以後,上次不賣給譚家紙人紙馬也是同樣的原因,做事全憑大腿。
也就是大腿一拍,就下了決定。
從不用腦子。
馬麟祥的死早已蓋棺定論,那對奸夫淫婦殺人的證據很難找,朱大腸如果動手殺人,他就是殺人凶手。
“這……朱大腸吉人自有天相。”馬麟祥可不敢說自己根本不在意那些,他隻想解了心口的怨氣和恨意好去地府報道。
“鬼話連篇。”譚文傑指了指馬麟祥,對朱大腸說道,“他還活著的時候不拿你當朋友,裝死騙你,如今他連人都不是了,你怎麼還能相信他說的話呢?”
“好你個馬麟祥,我果然看錯你了!你根本不是朋友!”朱大腸拍桌而起,他也算聽懂了,馬麟祥根本沒考慮過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相信對方,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一旁安妮完美充當了氣氛組,沒聽懂,但她被朱大腸突然發怒嚇了一跳。
真有東西?可惜看不見。
“就算大人你說的都對,可是我心中還是覺得不公平!”馬麟祥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可以不找朱大腸幫忙報仇,現在也沒害的朱大腸蹲牢,大人你想罰我可沒道理。可也不能放過他們啊!那對奸夫淫婦殺了我,謀奪我家產,難道就讓他們逍遙法外?”
就算他內心有鬼,可隻要事情沒做,便錯不在自己。
如果能拉譚文傑這個有槍看起來還講道理的下水,就更好了。
“逍遙法外?”
譚文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誰說的?”
“我老爹死前曾留下來10萬兩,委托給鎮上鄉紳管理,說隻要我生了兒子就把那10萬兩交給我,現在那些錢不全都白白便宜了那對奸夫淫婦?你既然帶著槍肯定也能審人,不能隻審鬼。”
“嗯”譚文傑點頭,“但是你爹留下來10萬兩,和他們逍遙法外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