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各種不同的呼喚喊了上來,一雙雙眼睛裡全都閃爍著光芒,儘皆是一片仰慕的神色。
陳牧目光掠過一片少年少女,卻是在為首的一個女子身上停頓一下。
“姐……姐夫……”
餘芸注意到陳牧的視線,語氣有些磕磕絆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連臉都紅了起來,一想到自己過去曾在陳牧麵前放過的囂張言語,這會兒就心底一片發虛。
時過境遷,早年那點想法,早就不知拋到了九霄雲外哪裡去,每次聽到陳牧的事情,想到自己過去曾在陳牧麵前跋扈妄言,就每每覺得臉上發燙,甚至在陳牧婚喜的時候,都是跟著長輩躲在角落裡的,沒想到在這裡又撞上了。
而且。
如今的陳牧比當初地位更甚,都已經是名動寒北的存在,比及晏景青的人物。
陳牧對餘芸自然還是有印象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就對還隻是一個十來歲小丫頭的她並不怎麼在意,如今自然更不會在意了,也不至於因多年前的幾句囂張妄語而一直記著,說到底也就是個生於世家,有些過於驕縱的小女孩罷了。
如今世事變遷,在他麵前早已不複當初那樣驕傲的神態,甚至麵對他都有些手足無措,忸怩且糾結,似也是仰慕他這個姐夫,但卻又心底訕訕,不太敢麵對他。
“慕強是好事,人皆慕強,才有上進之心,但人當有敬畏之心,慕強而不當淩弱,千年的王朝,亦會腐朽,百年的世家,亦會歸於塵土,再是出身低微的人,亦有屬於他們的力量,縱橫天下的絕代武聖,亦可能生於草莽之中。”
“何家,餘家……甚至七玄宗,天劍門,他們最初也是起於微末,沒有人生來就注定高高在上,數百年的強盛也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積累。”
陳牧看著餘芸,語氣輕淡的開口,又目光看過一眼其他眾多少年少女。
聽到陳牧的話,不管是餘芸還是其他一些餘家小輩,這會兒都是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豎著耳朵傾聽,規規矩矩的站在陳牧麵前。
“說的不錯。”
餘九江感歎一聲,道:“可慕強而不可淩弱,沒有人生來注定高高在上,也沒有什麼能永遠不朽,心中懷強,又有敬畏之心,謹小而慎微,代代相承,方能久存於世。”
陳牧可謂一語道破關鍵。
何家又如何,屹立於瑜郡頂點,統轄數千裡瑜郡上百年的世家,一夜之間歸於塵土,而這並不是他們招惹了什麼高高在上的了不起的大人物,那個時候的陳牧也遠遠算不上是什麼大人物,他們隻是沒有敬畏之心,自始至終不曾瞧得起陳牧,終至一日而滅亡。
那些死去的何家人,何明軒,何明振,何光宗……他們也許直到最後都想不到,何家最終的結局不是滅亡在餘家的手裡,而是滅亡在陳牧一人的手裡。
“謹遵姐夫教誨。”
“謹遵祖爺爺教誨。”
餘家眾多少年少女接連行禮並小聲開口。
餘芸也是紅著臉局促的跟著其他人行禮,然後看著陳牧,結結巴巴的道:
“姐夫,我……我……”
“你記著我說的話就好。”
陳牧衝著她語氣平和的開口。
“嗯,嗯。”
餘芸用力點點頭,知道陳牧是在點她,但不提過去的事,讓她心中的忐忑終於稍微緩了一些,看向陳牧的眼神,敬畏中又帶著幾分慕意。
這就是陳牧,整個寒北十一州的年輕一代魁首,不足三十歲踏入風雲榜的絕世人物,在餘家再也找不到另一人能有這樣的氣度,哪怕到如今她都仍感覺夢幻。
甚至。
現在的她都隻覺得幸運,陳牧是許紅玉的夫君,是她的姐夫,是餘家的姻親,否則若想想她那個時候對陳牧驕縱無禮,說不定到今日就如何家那樣,給整個餘家埋下禍根。
“好了,記住了就行。”
陳牧看著餘芸微微頷首,接著又將目光投向其他人,語氣平緩的道:“伱們也是一樣,不要因為有我這個姐夫,就在外麵肆意驕縱。”
一眾少年少女又連連應聲。
陳牧這才收斂視線,看向餘九江,神色恢複隨和,道:“一點微末諫言,有些僭越了,讓老爺子見笑了。”
餘九江笑嗬嗬的道:“餘家這些不成器的小輩,你隨意管教就是,他們的長輩也都巴不得你能管教一二。”
“修行修心皆在於個人,我也隻能規勸引導一二罷了。”
陳牧笑笑,然後說道:“好了,我再去找外公說一說,就不叨擾老爺子了。”
“嗯。”
餘九江微微點頭。
陳牧轉身出了院落,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而直到陳牧離開,院子裡一直都有些緊張的氣氛才終於一緩,先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一群餘家嫡係少年少女,這才紛紛鬆了口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祖爺爺,祖爺爺,姐夫什麼時候回的瑜郡……到底已經是風雲榜高手了,氣勢和比三年前嚇人多了呐。”
“剛回來不久罷。”
餘九江慈祥的摸了摸一個小姑娘的頭。
也有人偷偷打量著餘芸,有人在餘芸旁邊小聲的說道:“芸姐姐,姐夫怎麼對你……好奇怪的樣子,你們之前有過什麼……”
“沒,什麼都沒有。”
餘芸不假思索的回應道,同時心底又忽然想到餘茹,一時間又有些羨慕起來,她和餘茹同許紅玉的關係沒有什麼遠近之分,隻是許紅玉更照顧餘茹,而今陳牧也是和餘茹遠比她親近的多。
過去年紀小的時候她總嫉妒家裡哥哥姐姐更照顧餘茹,但現在年紀漸漸大了,就明白了許多,對餘茹更也嫉妒不起來什麼,說到底她和陳牧偏遠,也是她自己的原因,羞慚之餘也有些懊悔和遺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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