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下一刻便落在他的指掌之間,被他覆蓋鱗甲的雙手死死的捏住,並迸發出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澎湃的罡勁和妖力瘋狂的劇烈衝突,在短暫的僵持後,但見宇文顥雙手所撕住的那部分劍光,出現了一絲絲龜裂的痕跡,然後一路蔓延下來。
幽寂穀。
從七玄宗以祁至元為首,諸多宗師彙攻而來,半個時辰很快過去。
即使是天妖門總壇,布置森嚴,內蘊妖煞地勢,各種陣法交彙,但七玄宗此次襲來的兵力近乎傾巢而出,非同小可,更有祁至元攜帶太陰鏡等宗門底蘊,各種靈兵,短短交手半個時辰下來,幽寂穀內的防守已是岌岌可危,一處陣法節點幾乎已經暴露了出來。
那洶湧的妖煞之氣,一尊尊陣法凝結的妖相,此時都明顯有所衰弱,不及最初之時,任誰都看得出來,若無其他變故發生,幽寂穀被攻破隻是時間問題!
唰!唰!!
陳牧屹立於一處山崖上,不斷揮著手中寒魄靈刀,壓製一副陣法凝結的妖相,目光凝視著幽寂穀,細細探知幽寂
穀內部的情況。
不過由於陣法的阻隔,始終還是不太能清楚的透過表層,感知到內部的情況。
“天妖門這陣法倒是有些奇處,若說抽取地脈之力,倒很容易理解,這源源不斷的妖氣,卻不知是從何而來,若是將地脈之力煉化為妖氣,那中間的過程也太繁瑣,陣法的嵌套越是繁瑣越容易出問題,打到現在早該崩潰了。”
陳牧心中思量著。
以他來看,天妖門能撐住這麼久,這總壇內的確是有些奇處的,最初他懷疑這些妖氣的來源是天妖門的天妖老祖,但若是天妖老祖在總壇內,隻需要孤身殺出來,祁至元等人都遠不是對手,即使持有太陰鏡也不行。
雖說一路抵達幽寂穀,他不曾見到七玄宗那位太上長老尹恒,但這種行動,那位太上必然不會坐視的,對方也沒有出手,那隻能是有其他的事情在做。
如今看來,多半是天妖門的天妖老祖不在幽寂穀,而尹恒並不希望在幽寂穀這裡掀起換血境的交戰,雖說對天妖門更不利,但也一樣會波及到祁至元等諸多宗師,所以或許是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去阻攔天妖門的天妖老祖了。
否則的話。
以那個層次的存在的身法遁速,幽寂穀受攻這麼久早就該回來了。
“幽寂穀內應當沒有天妖老祖,那麼以當今情況來看,難道幽寂穀內有一頭九階的天妖?他們以地脈陣法為束縛,活捉禁錮了一頭九階天妖,汲取其血和妖氣淬煉妖體?”
陳牧微微眯起眼睛。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翠岩山莊,格殺了天妖門的妖尊侯灝時,從其身上搜刮到的那一份九階的妖血,當時他為了將這份妖血‘脫手’,特地去了一趟位於玉、青、玄三州交界的一處魚龍混雜的三不管地帶,隱藏身份在那裡與人交易。
而最後得知了這份妖血的來曆,是來自九階天妖玄龜的玄龜血。
隻可惜隻是玄龜的普通妖血,而非其精血,否則的話價值還要翻十倍不止,那當時他也就不需要耗費後來的一些功夫,就能直接湊足淬煉六腑所需的材料了。
“要是幽寂穀裡真的囚禁著一頭玄龜……”
陳牧一時也是有些沉吟。
他戰到現在不曾全力出手,倒也不完全為了隱藏實力,主要也是一直都在從幽寂穀的反抗以及局勢,還有他得到的線索中判斷幽寂穀內的情況。
目前他也不確定,但種種蛛絲馬跡,看上去十分相像,倘若幽寂穀裡真的囚禁著一頭玄龜的話,要是徹底摧毀掉幽寂穀的地脈陣法,那這頭九階天妖也會掙脫束縛。
這東西可不好處理。
九階天妖!
這是真正隻有換血境才能鎮壓的恐怖妖物,哪怕以他如今的層次,也沒有把握能夠應付,倘若是受到限製或者十分虛弱的還好,若是處於盛態,那麼他隻有退走。
倘若他的猜測沒錯,那的確是沒有任何一個大宗門的總壇是輕易能破的地方,像七玄宗的乾坤鎖龍陣獨步無雙,天妖門的陣法雖威力不強,可內部還有彆的底蘊,就算九階天妖脫困對於天妖門來說也是巨大災禍,但對於他們七玄宗這邊也是一樣的大麻煩。
正是因為不清楚幽寂穀內是否還會發生其他變故,所以陳牧雖有一些機會偷摸下手,給幽寂穀的陣點多造成一些破壞,但他也還是收斂著一些,僅隻發揮一定程度的威力,一邊交手一邊思忖更合適的對策。
實際上。
戰鬥至此,他能想到的,祁至元等其他宗師也都隱隱有所猜測了,畢竟攻打了這麼久,哪怕尚未徹底攻破幽寂穀,但還不至於連半點信息都弄不清楚。
也正是因為如此,祁至元調動太陰鏡的攻勢都放緩了一些,他也是眉頭微蹙,在思忖要是幽寂穀內真有一頭九階天妖,一旦出世,該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