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聽著,急忙朝著帳外行去。
足足過了一刻鐘,便見典韋領著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人行到帳前。
這中年人身高近八尺,容貌頗為俊朗,長須飄飄,絲毫沒有西涼漢子的粗獷。
此人正是這一次事件的主角張繡!
典韋將張繡帶到帳前,便道:
“主公,張繡已經帶來。”
張繡亦是急忙高聲道:
“曹公,降將張繡,前來拜見。”
“佑維不必多禮,可入帳一敘!”
佑維即是張繡的表字,他一聽此言,便順勢進入了營帳之內,極為恭謹的朝著曹操一拜道:
“在下張繡,見過曹公!”
曹操看著張繡這般恭順模樣,就撫須一笑道:
“多日未見,佑維風采依舊,吾心甚慰!”
“不知這幾日在我軍中,可有不滿之處?”
張繡聞言,咧嘴一笑道;
“不瞞曹公,自繡降以來,曹公帶繡甚為親厚,繡豈有不滿之處?”
但曹操聽此,卻嘴角一揚:
“可是我聽軍中傳言,我納汝叔母鄒氏,你心中頗為不滿!”
張繡一時心中一震,可臉上卻憤怒道:
“豈有此理,但不知何人傳此惡語!”
“鄒氏雖是我叔母,如今卻已寡居,曹公愛之,繡歡喜還來不及,恨不得以曹公為父,怎會生怨?”
“曹公若是不信,隻管將這等傳言之人喚來,繡願與之對峙!”
曹操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張繡,笑道:
“此人佑維也認識,正是我麾下軍師秦子瑄!”
“他屢次向我進言,說你張繡今夜必反,佑維可知此事?”
張繡一聽,心中已是狂震不止,就像是被重錘敲擊了一般。
他還真就是準備今晚叛亂!
難道已經提前被曹操知道了?
可他終究受了賈詡授意,無論如何,不能表現分毫,於是他借著心中驚懼,忙道:
“繡與軍師無冤無仇,軍師何故如此惡我?”
“繡今已投降曹公,此人出此惡言,莫非欲讓曹公殺我?”
驚懼之中,他一把抽出劍來道:
“繡安敢有反叛之心,還請曹公明鑒,若曹公不信,可以此劍將繡殺之!”
“若繡敢有半分疑慮,便身死於此,也無半點怨言!”
說著,他將劍往前一遞,心中已經備好,若是曹操接劍,今天就和曹操來個同歸於儘。
而曹操看著張繡遞出的佩劍,眼中多了一絲遲疑,下一秒,他就開口大笑道:
“將軍這是何故,操喚將軍前來,本就不信此言!”
“將軍怎的如此剛烈!”
“快快把劍收起來,休要做此等姿態!”
他忙起身將張繡雙手托住,溫聲道:
“不瞞將軍,實則那秦瑱屢次惡我,今又進此讒言,已被我逐出營中!”
“今聽得將軍一言,便知此人言語不實,竟如此汙蔑將軍,當真亂我軍心!”
“秦子瑄已被曹公驅逐出營?”
張繡聽此一驚,可他略微一想,便忙低頭道:
“繡不過一降將,曹公竟如此厚待於我?”
“然則那秦子瑄乃棟梁之才,曹公斷不可失,不妨待繡領些兵馬前去追回,說清誤會,也好全曹公之德!”
見張繡如此,還在給秦瑱說話,曹操便又信了三分,當即冷笑道:
“佑維切莫如此,我見佑維雄壯,恨不得待如親子!”
“那秦子瑄不過一儒生爾,豈能比得上將軍親近,他願走便走,不必攔他!”
張繡低著頭思考應對之策,一聽完便抬頭道:
“曹公如此待我,繡銘感五內,若曹公不棄,繡願拜為義父?”
“哦?佑維當真願拜我為父?”
曹操眼中露出了一陣欣喜之色。
張繡卻是一臉堅定,伏地拜道:
“固所願爾,唯恐曹公嫌棄!”
曹操登時咧嘴一笑道:
“豈有嫌棄之理,吾早就心係佑維之才久矣!”
“然則此事需得今夜通報全營,待夜裡我將子脩喚來,爾等互為兄弟!”
“自明日起,佑維便如我親子如何?”
張繡聞之,起身再拜倒:
“全憑父親安排!”
“好!那佑維便先退下,容吾準備準備,今夜便行大禮!”
曹操一時開懷大笑,揮手便讓張繡離去。
等得張繡離去之後,曹操臉上便露出了一陣得意之色!
既然荀彧去追了,那秦瑱多半也會回來。
現在他先把張繡收為義子,那張繡如何會反?
待得秦瑱回來之後,他倒要看看秦瑱會是什麼反應!
總不能每一次都是他錯,秦瑱對吧?
總得有一次,他是對的吧!
至於秦瑱回來之後要如何處置,他已經想好了。
既然秦瑱真的如此忠心,那回來之後,他就把女兒嫁給秦瑱。
不管怎樣,變成女婿,總比便成仇人好!
大不了我曹操低頭認個不是,你總會回心轉意吧!
如此想著,曹操心中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