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在軍中何處取樂,待來日攻陷壽春,自有樂處!”
他心想激勵一下呂布,但呂布一聽,卻再度歎道:
“奈何敵軍不出戰,又當如何是好?”
如此說著,他眼睛一瞟,便看向大帥哥周瑜道:
“說起來我見伯符身側這位形貌不凡,不知是何人?”
孫策見其如此,便舉杯笑道:
“溫侯不知,此乃我總角之交,周瑜周公瑾!”
“哦?”
呂布一聽,便來了興趣:
“莫非是那‘曲有誤,周郎顧’的周郎不成?”
實則周瑜並非名聲不顯之人,其堂祖父周景、堂叔周忠都官至太尉,父親周異曾任洛陽令,家世不凡。
在加上這小夥長得帥,又精通音律,故而年級不大,就已經名滿江東。
見呂布說起自己那些傳言,周瑜不由謙遜的一笑道:
“區區薄名,隻恐汙了溫侯尊耳!”
“哪裡的話!”
呂布聞之,便咧嘴笑道:
“久聞周郎俊美之名,我還道是個怎樣的美男子,方有這等名聲。”
“今日一見,公瑾美甚!”
“即是今日軍中無樂,可否請公瑾露上一手,也好教我等看看公瑾本事!”
劉備也在一旁點頭笑道:
“公瑾之名,吾亦聞之,若能獻技,我等當洗耳恭聽。”
見得二人如此,孫策自也笑了起來,看向周瑜道:
“要不公瑾試歌一曲?”
要是平日,周瑜說不得還真露上一手。
可現在他心知劉備、呂布各有心思,現在有機會,正是試探之時,哪裡肯放過機會,當即起身道:
“即是溫侯、使君有意,按理來說瑜本不當掃興。”
“然則在下此番來得匆忙,未帶樂器。”
“若二位真有此意,待來日攻下壽春之後,再行獻醜不遲!”
“方才在下聽聞敵軍不出戰,我軍新至,尚不知何故也,敢請溫侯細言一番,也好教我等知曉!”
呂布見其不願演奏,心中頗為不悅,又聽此言,便抱怨道:
“這又何須細言?無非便是那紀靈膽怯,不敢出城而已!”
說著他便將這幾日的戰況說出。
原來自當日紀靈敗過一場之後,呂布又進行了幾次求戰,可惜紀靈一概不應。
眼見城內尚有兩萬兵馬,他們自然不能強攻,隻能在城外乾等著。
而周瑜聽得此言,頓時就是一陣驚訝。
他們本以為紀靈在壽春這邊,頂多隻有萬把人,如此麵對兩萬聯軍,堅守不出,倒也正常。
沒想到紀靈麾下還有兩萬兵馬!
須知壽春乃是淮南第一大城,城高將近四丈,周圍都有護城河環繞,一麵牆足有三四裡寬。
這種大城,守個兩萬兵馬,沒個八九萬人根本彆想強攻!
合著壽春的攻取難度,比合肥還要大上幾倍?
一時間,周瑜便悄悄看向了孫策。
而孫策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停滯了下來。
事情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須知他們北上,是看著劉呂勢大方才至此。
但看現在的局麵,貌似紀靈是主動收縮了兵力,而不是因為劉備進軍之勢太猛!
想到此處,周瑜不由沉聲道:
“壽春如此大城,敵軍據守不出,我等如何能取?”
見得周瑜這般,呂布自是不由一愣,合著你們啥情況都不知道,就來到了這裡?
唯有劉備淡定的舉起酒杯笑道:
“故而我等方才合兵於此,等待伯符率軍前來!”
“好在如今伯符已至,憑我三家兵馬,壽春城雖大,我等卻也不懼之!”
他這麼一說完,孫策便將酒杯緊緊握住,看著劉備的笑容,自是心中一沉。
若非他們早早定好了策略,這回恐怕是要被坑了!
看劉備這個模樣,壓根就是知道他們的情況,特地在此設局!
他們要是不來還好,現在一到,正中劉備下懷。
偏偏這次他們北上又不是劉備設計,他還真不好開口。
孫策這邊不好開口,周瑜卻借勢沉聲道:
“若依使君之言,此番三家合力進軍,那攻陷壽春之後,又當如何分配?”
現在的情況和他們所設想的不一樣,那應對策略自然也要改變。
既然劉備不能獨立取城,那他們獲取可以從壽春這裡獲取一些利益。
但他不說這話還好,此話一出,呂布便笑道:
“公瑾勿憂,此事我已與玄德商量好了。”
“我等知曉你們此次北上,是因合肥被阻。”
“故我等思慮,此番取城之後,此城吾便不要了,隻要城內錢糧,城池交與玄德,我等再南下助爾等奪取合肥!”
“至於那合肥,我等既不要城,也不要糧,一切所得,皆歸爾等所有。”
他這話自是說得大義凜然,好似自己和劉備吃虧了一般。
而周瑜一聽,劍眉就蹙在了一起:
“二位要助我軍取合肥?”
他思慮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劉備和呂布會聯合起來主動提出幫他們取合肥!
呂布也就罷了,劉備怎麼也會這樣?
難道秦瑱給劉備定下的策略就是奪取半個九江?
這當然不可能!
隻取半個九江,既不符合劉備軍的利益,又不符合秦瑱的風格!
事情如此反常,隻有兩個可能,第一是他感覺有誤,秦瑱不在劉備麾下,第二就是秦瑱的圖謀遠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大!
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劉備軍現在到底是想要乾些什麼?
這等變化,不由讓周瑜心中一緊,似乎淮南的局麵,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的多!
就和袁渙一樣,這一刻,周瑜隻覺局勢瞬間超出了自己掌控!
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了他的心頭。